第27章 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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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拥抱将季鱼从那可怖阴森的梦境中拉离。

     宛若回到温暖祥和的人间。

     纤长浓密的睫宇微微颤了颤,季鱼终于看清楚将自己从血色的噩梦中拉出来的人,在昏黄朦胧的灯光中,朱唇墨发,艳极似妖。

     他的眼尾浮现赤红色的诡异纹路,在玉白色的肌肤上蔓延,戾气冲天,妖诡莫测。

     季鱼伸手,紧紧地搂住他。

     她的身体仍在微微地发颤,像是抓住救命的浮木,江逝秋只是一顿,抱着她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虽然有些疼痛,然而这种疼痛与在梦里几欲断绝生机的痛苦相比,又不算什么,反而让她有种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她一直知道,自己迟早会死的。

     不是死于尸毒发作,就是死于季家人的诅咒。

     迟早有一天,那个在季家人身上种下诅咒的妖鬼,会来索取她的命,这是她的结局。

     只是,死里逃生时,她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渴望活着。

     她还想继续陪伴祖母,想继续看看这个世界,想完成未完的愿望,想……与他相伴。

     “江逝秋……”她叹息般地叫他的名字。

     江逝秋低头吻住她的发,他的眼眸微阖,掩住眼里属于妖鬼的某种扭曲的爱意,声音却极尽轻柔。

     “娘子,我在这里,我回来晚了。

    ” 季鱼只是摇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然后又问:“你杀了祂?” “没有。

    ”江逝秋语气很冷酷,“它逃得太快,只重创它,短时间内它不敢再过来,娘子以后可以安心地睡。

    ” 他冷哼一声,妖异的脸庞尽是凶戾之色。

     不过区区一只尸妖,居然胆敢觊觎他的媳妇,要不是它逃得快,定然捏死它。

     听到他的话,季鱼终于肯定,先前梦里的那只捏碎了血红眼睛的手是他。

     或者说,昨晚她能从梦里逃离,也是因为他回来,将她从梦中唤醒。

     看来梦里的妖鬼也是忌惮他的,有他在,祂不敢轻易入梦侵蚀她。

     江逝秋见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身体也不再发颤,总算放心。

     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他取来干净的衣物,为她换上,见她苍白的脸蛋有些微红,神色不自在,他反而自在了。

     “娘子,你现在没力气,为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如果不是眼神太过炙热,那就更有说服力。

     他脸上的赤色纹痕已经退去大半,眼角还有几道残留不去,透露出妖邪的一面。

     季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经,轻轻地嗯一声。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先前受了一场大罪,虽然是在梦里,对她的身体仍是带来极大的影响。

     江逝秋去倒了一杯水,取出季家准备的药丸,小心地喂她吃下。

     她看起来太脆弱,让他几乎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就会让她坏掉。

     季鱼靠在床上,含笑看着他忙碌。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窗外传来一阵阵海浪声,在宁谧的黑夜之中,难得添了几分温柔的感觉。

     或许不是海浪声变温柔,而是她身边多了一个“人”的缘故。

     “江逝秋。

    ”她突然出声,在他看过来时,她弯唇道,“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 在偃月山庄时,他救了很多人,这些人中包括她。

     不管他当时为何而来,他确实救过自己,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江逝秋道:“你是我的娘子,这是应该的。

    ” 季鱼笑了笑,认真地问他:“江逝秋,你知道我身上的诅咒吧?” 拿着水杯的江逝秋神色一顿,然后点头,“知道。

    ” “你也是为这而来吗?”季鱼再次问。

     江逝秋摇头,他坐在床前,沐浴在灯光中,脸上残留的赤红诡异纹路,如妖似魔。

     他说:“我是为你而来!” 季鱼怔怔地看他,心口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想问为什么,又隐约觉得不必再问了。

     江逝秋拉住她垂放在被褥上的手,置于掌间,唇角的笑容妖诡之极:“娘子,不要怕,有我在。

    ” 他心里叹喟一声,人实在太脆弱了,真想将她杀了,带她的魂魄入幽冥,这样便不担心她又受伤了罢? 季鱼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怕,但看到他那张非人的脸,最终没说什么。

     接着江逝秋又去换了干净的被褥,方才抱着她躺下。

     “娘子,还疼吗?”他轻轻地抚着她尤带着凉意的脸,心疼地问。

     已是春末之时,天气早就热了,寻常人已经换上轻薄的夏衫,然而她的身体仍是畏冷,夜里摸着像冰块。

     季鱼的声音很轻,“我好多了。

    ” 其实她也没说谎,从梦中挣脱后,她现在感觉好很多。

     屋里突然变得安静,江逝秋不说话,将她揽到怀里,像是在安静地思考。

     季鱼的身体还很疲倦,意识又开始迷糊,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娘子,想不想去……城?” 什么城? 她想仔细听,意识却沉了下去,怎么也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神智再次变得混沌。

     季鱼感觉自己被人牵着,浑浑噩噩地朝前走,不知走向何方。

     远处有空灵飘渺的声音传来,似吟似泣,执着灯笼的阴鬼默默地朝前走,为他们引路。

     “娘子……” 她抬起头,懵懵地看着牵着自己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长袍,衣服上饰以黑色的纹路,妖异又庄重。

     他好像笑了下,执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

     沿途有不少气息强大可怕的邪恶存在,朝他们恭敬行礼。

     有很多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又奇异地无法听清。

     季鱼茫然地倚在他怀里,嘴里喃喃地道:“夫君……”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君,她本能地信赖着他,眼里只能看到他。

     前方是一座伫立在无尽黑暗中,古老巍巍的城池,它盘踞在天地之间,似是一只来自无尽深渊的上古凶兽,邪恶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季鱼的脚步微顿。

     “娘子。

    ”牵着她的男人开口,在她温润的唇边烙下一个吻,“别怕。

    ” 她转头看他,眼里一片呆滞。

     一辆恢弘华贵的銮车从天而降,落到他们面前。

     男人搂着她的腰,两人飞身而起,进入銮车之中,一阵銮铃响起,銮车朝着前方的古城飞去,无进入那座古老的城池之中…… ** 翌日,季鱼醒来时,发现身体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感觉非常奇怪,按以往的经验,遇到昨晚的事,她起码要病个十天半月,这段时间躺在床上起不来。

     然而现在,她并没有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就像吃了什么大补之物,弥补了她身体里的亏空。

     默默地感受着身体的情况,季鱼不禁看向身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娘子,怎么了?”他系好腰带,察觉到她的视线,走过来将靠坐在床上的她抱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鱼穿着一袭宽大的寝衣,头发披散,弱不胜衣。

     被他抱着,更衬得她身姿纤弱,像脆弱的瓷娃娃。

     江逝秋越发的小心轻柔,暗忖他家娘子这般柔弱,可得小心些,不能像昨晚因为激动了些,没控制好力道,让她哭出声。

     虽然她哭得很好看,让他心猿意马,整晚都很激动。

     身体腾空时,会让人本能地有种不安感,季鱼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没有,挺好的。

    ”她偏首看他,“就是太好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她依稀记得,他说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直接生魂出窍,可惜记忆像被一层灰雾遮蔽,再多的便记不起来。

     江逝秋轻咳一声,避开她的目光,含糊地说:“昨晚娘子身子实在不舒服,为夫心疼得紧,便带你去幽冥走了一趟……为夫真没做什么,就是和娘子亲热一番……” 季鱼:“……”敢情她还采阳补阴不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