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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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他疏离她,之后还把她的睿儿送去罗老夫人院里。

    奈何魏妆那时傻,以为做小伏低才能收服人心,什么都忍着。

     沈嬷唯恐魏妆身无依仗,便背着她在外面放银收利。

    岂料事情被告发出来,连累魏妆与梁王有染,谢敬彦一怒之下自此分了房。

    沈嬷解释却无人信,后来自请回乡病故了。

     ……她人怎么还能在这儿? 想起这位奶娘,虽有诸多种种,可却是实打实的为自己着想。

    对比此后的几年,魏妆逐渐薄凉的心境,眼眶中不自禁盈满了泪水。

     沈嬷翻出一件鹅黄折枝撒花罩衣,因想着入京便是四月了,难得只带两件厚的。

    怎料转过头来,却看到姑娘掬满珍珠豆儿的眼眸,唬得手都顿住了。

     不能哭。

     大冷天的一哭,脸就容易干涩。

     这都马上快到京城了的。

     “鸽姐儿怎的了,可是梦见谢公子他欺负你,好好的怎就哭起来?”沈嬷问道,俯身递上帕子。

     魏妆没接。

     她是太久没有痛快淌过泪了。

    女人年近三十,眼泪便成了奢侈品。

    若然没有人体己,掉出泪来便算是输。

     何况她稳做着左相夫人,多少人等看她笑话,魏妆何必矫情自讨没趣。

     管它此刻是已死还是活的。

     她只是很久没有这般毫不考虑的掉泪珠,就掉几滴无妨,用不着手帕。

     魏妆摇了摇头,她睇了眼油灯映出的影子,是活人。

     她再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痛得揪起眉心,真实的生命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弥漫。

     ——所以,她吐血后重生了,又回到了与谢敬彦成亲之前的赴京船只上? 呵,这都什么天荒夜谈呢? 她竟然还能重新再活一次。

     早前看话本小说里的故事,主角一睁眼又活过来,没想到有天会轮到自己。

     只是这样的重生未免过于不泄愤,成亲十余载,憋屈地过了十三年,她竟死在了被丈夫和白月光“捉-奸”的一幕。

    早知会重生,她不如把话豁出去狠狠说个痛快。

     她的眼前掠过谢睿少年清秀的模样,还有儿子…… 魏妆木怔地披上罩衣,身体却并无多少冷意,再度康健活力的感觉着实美妙。

    她前世生完睿儿之后,便逐渐体凉畏冷,早忘记这种自带暖和的生机了。

     魏妆微阖眼帘,透过桌面的铜镜里,看到了一朵娇颜。

    是自己未嫁前的模样,好久未见了,此刻还有稍许沉倦。

    属于刚重生回来的妇人沉倦。

     她忙调整状态,如若淡然道:“谢敬彦,他梦里倒是莫想欺负我。

    沈嬷嬷,外面在做什么,这般吵闹?” 沈嬷略感诧异姑娘的凉薄,边给她系衣带边答话:“前方的河道结了冰霜,说要改河道走,这便各个大张旗鼓的忙活起来。

    本以为今夜就能到京城,看来得耽误到明晨了,也不知道谢府听没听说消息,免得白白等在码头了。

    ” 果然是重生回到那时候,魏妆现在可一点也不想再走一遍老路。

     她若要爱谁,也必先爱自己。

     而罗老夫人,却并不会派人在码头接船。

    前世魏妆在河道上耗费一夜,寒气受冻的去到谢府,有的是狼狈。

    老夫人此番把她叫至京城,为的可不是成亲,只是用来给那清贵公子做做挡箭牌罢。

     她咬紧嫣红唇瓣,竭力抹去脑海中熟悉的权臣面孔,应道:“怕是老天也不愿意我入京,那就不去算了,打道回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