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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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肩膀叹气:“刚在心里觉得妆姐姐好,竟然一下子就退亲,得替三哥可惜了。

    你怕是头一个拒我三哥的,他在京中是万千女子倾慕的男儿,妆姐姐待见了再决定吧!” 谢芸却是觉得魏妆虽来自犷蛮军屯之地,却识大体有见识,亦不为浮华所扰,心下生出欣赏。

     她日子过得舒坦,是什么话都敢讲的,便道:“说来姑娘花期不候人,既已有婚约,咱们谢府应该早点给定定心,免得让人空等几年,这是谢府的疏漏。

    再有妆妹妹提的退亲,总算件大事,须得知会三弟一声。

    不若就等祖母寿宴忙完了,到时若妆妹妹仍要退亲,便照魏家长辈的决定,你看可好?” 就凭罗老夫人心里那道算盘,魏妆晓得今日大抵不能立时解决。

    她提出来,也为先给人们点个醒。

     便点了头道:“退亲是家中挂念已久之事,当年便有救命之恩,也是祖父出于为人的本能,不图回报。

    魏妆谨遵嘱咐,心意已决,无论任何时候都一样。

    便依芸姐姐所言,庆贺老夫人的寿辰为先吧。

    ” 一会儿午膳用得差不多,罗老夫人预备午休,姑娘们便各个告辞回院去了。

     * “迂——” 马车在谢府门前停下,谢敬彦清劲手指撩开车帘,一双吉祥云纹皂靴迈下地来。

     庆管家正好出门路过,瞅见公子修逸的身躯,连忙迎上前道:“哟,三公子可算回府了!老夫人昨儿晌午、傍晚还有今早上,都派人去云麒院瞧过,总不见你在。

    还请公子快去上院回个话吧!” 又添补说:“还有筠州府魏家的小姐,中午老夫人摆了桌宴,叫上几位小姐一同作陪。

    大小姐也带着昕儿回来了,都在!” 谢敬彦点头说“好”,单手垂落帘子。

    车厢里弥着甘竹清香,前夜魏妆卧于锦椅的媚润花息已经散掉了。

    他心是淡的,却不知道为何,听及魏家小姐也在,仍有股冲动想去看一看。

     他昨天在翰林院忙碌,翻阅资料阅得晚了,就干脆歇在了衙房。

     没想到竟又做了个荒谬之梦。

     更与那美艳女子有了肌肤亲近。

     梦中谢敬彦端坐案前修一副古琴,女子嫚嫚碎步端来一碗汤羹。

    虽始终窥不清她的模样,却能察觉对他的含情脉脉,眼眸中涌动的俱都是他身影。

     她煲汤喜欢放香叶,但他其实更钟意原滋原味的清淡。

    但她既褒了,他也无不喜欢,喝就是。

     他喝完汤后,还剩余一些。

    女子便舀起汤勺,非要他将碗底的喝干净。

    然后坐在他的怀中,让他教抚琴。

     彼时情感,似乎尚未有之前梦中的那些深壑。

    谢敬彦竟也纵容她,握住她纤腕,手把手叫她弹。

     可他俊雅脸庞贴近她的发鬓,她却羞红了耳根。

    忽而两人的唇逐渐覆紧,情不自禁拥缠了起来。

     谢敬彦的手探入她丝襟,附耳问:“作何裹束这个?” 女子低喃:“婆婆嘱我朴实。

    夫君若不喜欢,我便解束。

    ” 她称他夫君。

     谢敬彦便未置语,更不愿旁人窥去了她的妩媚。

    他掌心扣住女子纤细腰肢,散开她的发髻,而后宽肩俯下,沁入那馨柔的青丝之间。

     彼此情难自已时,他便将她摁至了旁边的琴案上。

    女子细吟的声息随着琴弦的拨动,在长案上逐渐弹奏开扭转的乐音。

     梦中的谢敬彦仿佛变了个人,只想着占有。

    他用力掐捻她的薄肩,想将她更深地拘紧在怀中。

     而时至今日的现实,谢敬彦从未体会过雌雄。

     无法形容那陌生到眩晕的迷醉,只觉似云雾般的香韧幽柔。

     他是在半夜寅时惊醒的,一幕墨发轻垂于肩脊,宫绸中衣下透出了细汗。

     好一瞬才恍然回神过来,发现自己手中竟握着那块火凤玉璧,而枕边是白日穿过的锦袍,衣袂上依稀沾过魏女的幽幽浅香。

     他原以为前夜女子既在臂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