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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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黎也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学?” 他倒一派真诚,不像玩笑:“假装咱俩一起修行飞升,在天上有个伴。

    ” 她没绷住,被逗乐,说他有病。

     有电话响,黎也抬了下自己手机才发现是他的,工作电话,正事一完就挂,顺便交代了他的出院时间。

    而挂断之后,黎也才看清手机页面停留在他微信朋友圈的个人主页。

     很好笑的是,他俩真有点难解释的共同特质,靳邵当初没骗她,确实是工作号,也是私人号,好友加得巨多了才后悔怎么没弄个工作号。

    也同样的不怎么在朋友圈分享个人,最常见的就是按营销发的词发条宣传。

     黎也看见的时候,靳邵也没回避,反而就着她的视线往下滑,心血来潮问了她一句:“StandByYou什么意思?” 而她像醍醐灌顶般,听完这句话,没反应了,靳邵看了她一眼,笑着,手继续滑,滑到一处停,黎也斜眼看见了。

     一条沉在除夕快乐之下的。

     生日快乐。

     比除夕快乐更准时的是生日快乐。

     她不免想起些同样难忘的时刻,看见路灯下孤独相依的两个身影,也听见久远的玩笑在此刻灵验,衔接,完成闭环—— “你那祝福再晚点,今儿就过了。

    ” “你仪式感那么重?过了还不能算了?” “显得你特没诚意,没礼物,祝福也隔夜放馊的。

    ” “那我要过生日,你拿什么诚意?卡点给我发个生快?” …… 这条朋友圈只屏蔽了她一个人,底下的询问评论联袂而至,他当时一个没理,悄摸的就把这诚意给了。

     黎也眼睛盯那,失焦,聚焦,反复着,许久,她抬头,回到他的问题,头脑清醒地明白他在说什么。

     StandByYou,这个蕴含极致强烈的情感的短语——应你所需,伴你左右。

     通俗点讲就是在你身边。

     互相戴上戒指那天的零点,靳邵就刷新了最新的一条朋友圈以及个人头像,一张照片,十指相扣,两枚银戒闪烁其中。

    朋友圈的附言简洁粗略:StandByYou。

     在黎也的视角看不见的留言里,club的人比她更先猜出了这个店名的来源,祝福声排山倒海。

     黎也觉得自己想错了,这个人其实很细心,很肉麻,对她也矫情。

    就这么看着,笑了笑:“你不文盲嘛,这怎么想出来的?” 他几分不乐:“你见过文盲看书?” “哦……”黎也笑笑,眯眼给他下面子:“绝望的文盲,上网查了多久的?” “你他妈……”靳邵要被她气呕血,憋着脸不理她了。

     黎也更乐了,话一转问:“原来那头像呢?什么意思?重逢?” 他又憋着脸来理她了:“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 很不绝对的语意,黎也疑惑一秒,他就又哗哗翻起手机,滑进相册,最后索性头一斜靠在了黎也肩头。

     她的轻俏笑意也在触目某一块单独建立的相册里的照片场景时,涣然冰释。

     他从第一张开始滑,从各种新书发布会以及线下宣传活动,甚至一些公开颁奖的现场。

    他溺于人海,望她于高处。

     越往后,时间也越后,这都不是网传图,每张都在拍摄时被自动盖上时间水印,并没有那么夸张地精确到每场,但回国后的那几年,每一年他都来。

     一边见着她,一边在心里盘算又离她近一些。

     不是好久不见,是她终于看见他。

     像樊佑说的,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的,根本都没见过第二个,可以如此热烈也如此沉默。

     让人越发地觉得,这个人活得真是辛苦,你要问他吧,他还会嬉皮笑脸地告诉你,他现在尝到的都是甜头。

     黎也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说什么。

    他给她看,倒也不是要她讲出什么花,就想当她面指指这张图里的她,指指那张图里的她,说你也不太上镜了,我那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手机问题,换了两三部。

    她立刻就笑了。

     他保持着靠在她肩头的姿势,不知疲倦地讲着,像他们每一次无聊的闲唠。

    时间走得悄无声息,顶头的路灯打下来,黎也才惊觉天早黑了。

     淡薄光彩浮进雾阁云窗排列的间隙,早月只在黑天中亮起一点,城市是这样的,灯火万家,终而复始。

    这反倒让人怀念曾经厌烦却已经失去的小城夏夜。

     他依然靠着,嘴里喃出梦呓般的话音。

     “黎也。

    ” “嗯。

    ” 他睁眼,说:“仔细想想,我也挺幸运的。

    ” “嗯。

    ” “还好活着。

    ” “……” 他复将眼闭上,叹笑说:“活着见到你。

    ” 沉甸甸的男人压下来有如一块巨石,他气力渐渐松懈,呼吸渐渐平稳,他好像就这样要睡过去。

    黎也望着远方的天,肩头有热温,人却像安详死去一样的平静。

     这不免让她当时就一下地心惊,直到手被他默默攥住。

     …… 他说,那时他感觉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

     说你知道吗?普吉岛每年的雨季都会有那么几天连续降雨。

    他们同一批的拳手开始并不能拥有个人居所,大家都拥挤在一处废弃工厂边的集装箱房,三层,内置铁锈楼梯,常年昏暗少见光,更要命的是那地方靠湖,一到雨天,就跟以前在旅店时一样潮,令人恼烦。

     那种天气里就太容易感冒发烧,他跟一起的拳手遭过不少罪,他对那里几乎没有好印象。

     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潮闷的旅店房间却总让他在那时候想念,分明它们都是同样的令人恼烦。

     他不避讳地同她讲起过去许多事,不再隐瞒,就当小故事讲给她听,再刻意博她一些心疼,那样就感觉,好像都没白熬,好像所有苦难都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