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少年时:终于知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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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圆些。

     兴奋之后我马上沮丧起来。

    秦代的西域记载寥寥,只有《汉书》有“西域传”。

    汉人记忆中的西域历史从汉武帝开始:张骞通西域,和亲乌孙,驻军屯田,跟匈奴你争我夺了几百年。

    不过知道了我到的时代是秦,还是很期待。

    我得赶紧到长安去,说不定能碰上秦末那场大动乱,见识一下那些如雷贯耳的人物。

     我再次表达了思乡心切想赶紧回长安,小和尚沉思一下,说可以安排。

    不过路途遥远要一年才能到。

    并且战乱纷飞,很是凶险。

     嗯?已经开打啦?那我就更不能耽搁了。

    我开心地连声说没关系,他奇怪地看我,浅灰眼眸中满是诧异。

    我不知怎么跟他掰一个女生为啥对战争这么感兴趣,只有呵呵傻笑。

     这么着聊,就近中午。

    秋天的正午阳光仍是火辣,我把披巾裹住头防晒。

    小和尚则把僧袍翻下,将右肩裸露出来,麦色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年轻健康的亮泽。

    这种露出右肩的僧服,是天竺和西域僧人的普遍穿扮。

    后来佛教流传到中原,僧服形式就改变了。

    这是因地制宜的缘故,因为印度天热,西域又因地处沙漠戈壁,温差很大。

    这样早晚披上,中午露肩的衣服,适合这里的天气。

     然后看到他的脸渐渐绯红,眼睛飘开不再看我。

    这才意识到我盯着他的僧服看了太久,不禁讪讪。

    这种样式的僧服我只在壁画里见到过,看到有真人穿,就下死劲地瞧,连礼貌都忘了。

    不能告诉他我是在研究,只好又呵呵地笑着掩饰。

     到达一小片胡杨林,我们休整一会。

    侍从们早就支起简易帐篷,拾来干胡杨枝烧面汤。

    当热呼呼的面汤就着西域的压缩饼干——馕下肚后,整个人舒服得直犯困。

    那对母子吃完了就在帐篷里念经,膝盖上摊一卷经书。

    我好奇,凑过去看,结果吃惊得跳起来。

     那经书写在丝绸上,文字非常奇特,应该是字母文字,排列着很多像正写还有横写的8。

    我虽然不认识,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种文字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吐火罗文。

    是借用印度婆罗迷字母发展出来的迄今所知最古老的原始印欧语言,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破译出来。

     我激动得趴过去一把将小帅哥膝头的经书拿起来,嘴里喃喃若狂:“天哪,这是吐火罗文,吐火罗文哎!”要是能把这完整的经卷带回现代,那该多有研究价值啊。

     美女尼姑皱了皱眉。

    小和尚起初被我吓了一跳,听了我的话奇怪地问我:“你认识?这是龟兹文,不叫吐火罗。

    ”的e6 哦,对了,“吐火罗”的叫法是德国人命名的,眼前的龟兹人当然不会用“吐火罗”称呼自己的语言。

    只不过在现代,大家都已经接受了这个叫法。

    我讪笑一下,紧盯着那些像8一样扭曲的文字,为自己发现了活生生的吐火罗文雀跃不已。

     我是研究历史的,能重听已亡失的语言,这个历史价值有多大,简直不可估量。

    为了能破译已死的文字,有多少语言学家倾其一生在残纸故堆中寻觅。

    十八世纪法国的商博良破译埃及象形文字,解开了几千年的谜团,结果青史留名。

    而目前解读出的吐火罗文并不完整,所以如果我能读吐火罗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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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我一把抓住小和尚宽大的衣袖:“求求你,教我吐火罗,哦,不,龟兹文!” 他先是一愣,然后答非所问:“你识汉文么?” 换我发愣了:“那当然。

    ” 他转头跟美女尼姑讲了一通。

    美女尼姑看了看我,回他几句。

    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讲话,让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正在担心可能会遭到拒绝时,看见他回头对着我,浅灰眼眸中带些许顽皮的笑意:“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要教我汉文。

    ” 我嘘出一口气,原来是等价交换,这样也好。

     “当然可以。

    ”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不过我对佛经不熟,但是教汉字,讲论语诗经左传战国策啊还行。

    ” 我是学历史,不是学佛学的。

    佛教史还能讲点,但具体到经律论佛教三藏,我可是七窍里通了六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