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当时,我们正年轻:我们泼水去

关灯
苏幕遮最后一天,我居然不是被蹲在我面前的大萝卜弄醒,而是外面传来的唢呐声和隐隐的欢笑声,将我从跟罗什一起看日出的美梦中拉回现实。

     “艾晴,没见过像你那么喜欢懒床的女人。

    起来啦,今天可是苏幕遮最热闹的一天哦。

    ” 我哼哼唧唧地,仍然闭着眼,真想重新回到梦里。

    我跟罗什,也只有这样在梦里能毫无忌惮地手拉手了。

     “你再不起来,我要抱你起来了哦。

    ” 我“噌”一声,立马起床。

     我跟弗沙提婆带着面具出了门,刚打开国师府大门,我就傻眼了。

    地上到处是水,路上走着的人,衣服都是湿的,他们也不在意。

     “这这是……” “来,先带你看看。

    苏幕遮的最后一天,最有意思了……”音乐声又在街角响起,弗沙提婆拉起我,飞快地朝音乐声方向奔去。

     一辆平板车在缓缓行进,上面坐着几个吹唢呐的。

    一个大木桶,里面盛着水,两个小伙子在舀水,冲着行人将水泼洒过去,嘴里一边嚷嚷着“丰年来到,禳灾灭祸”。

    家家户户门大开着,门前都有一桶水,也有人在向平板车上的人泼水。

    每个淋到水的人,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肯定都是笑呵呵的,满大街笑声不断。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居然看到了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泼水节。

     大萝卜灵巧地躲过了一勺水,却央及池鱼,溅湿了我的裙摆。

    “走,艾晴!”一把被萝卜抓过,他眼里跳跃着欢快,“我们泼水去!” 他又拖着我回到国师府。

    院子里居然有了一辆装饰好的马拉平板车,车上也是一大桶水。

    他招呼一声,一个年轻小伙就乐呵呵地上车驾马,又上来两个人专门负责吹唢呐。

    他把我扶上车,然后自己纵身一跳,姿势潇洒。

    上车后他塞给我一个勺子,对着驾车的喊一声“走咯!”。

    马车起步,唢呐响起,我们就这样在哔哔叭叭声中巡街泼水去了。

     我在泰国也经历过泰历新年——宋干节,也就是大家熟悉的泼水节。

    那天曼谷街上到处有人拿着水枪,马路上一辆辆皮卡车,音乐声放到最响,年轻男女不停从大塑料桶里往行人泼水。

    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打场水仗。

    有时跟公交车并列了,就往公交车里泼。

    被泼的人摔摔脸上的水,乐呵乐呵的。

    不过我那次只是作为旁观者一直在旁边看,虽然也被泼了,还有一群不认识的泰国人,跑到我面前在我脸上涂一种白色的粉,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把自己切身融入进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泼水的人,我们朝街上的人泼,他们也朝我们泼。

    遇到马车交会,两匹马车就会停下来先打一场水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吉利话。

    刚开始我还挺斯文的,舀一点水洒在人身上意思一下就行了。

    后来自己被泼多了,全身尽湿,我也豁出去了,大勺大勺地招呼别人,然后左摇右摆地躲避明枪暗炮。

    现在是夏天,龟兹气候又干燥,水泼在身上,没什么不舒服。

    反而冲掉了汗。

    我大声尖叫着,从来没这么开心地玩过。

    街上还有人拿着用木筒做的水枪,一推活塞,就能把水柱打得很远。

    有人冲我开了一枪,我躲,结果在晃悠的马车上没站稳,朝一旁跌下去。

     我没跌下马车,而是跌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

    他的浅灰色眼珠近在咫尺,眼光在我身上扫视,从头看到脚。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衣服紧身贴着,拿言情文里常用的词,就是“曲线毕露”。

    除了眼睛,看不到别的,但可以想像这个大萝卜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我的脸有点烫,幸好带着面具,赶紧挣扎着起身。

    他这次倒也没像往常一样吃我豆腐,只是慢悠悠地盯着我,叹了口气:“艾晴,你的胸实在太小了……”的9 一大勺水从他头上淋下。

    我当然不能跟那群龟兹波霸MM比啦。

     “不过,听说多搓搓可以大一些。

    ” 第二勺水伺候他。

     他摔摔头,褐红色的卷发湿淋淋地贴在额上,不怕死地又添一句:“我可以帮忙……” 水已经不管用了,我直接冲上去,掐死他算了,免得留在世上祸害人。

     马车慢慢悠悠在城里走着,我们的水很快就用完了。

    弗沙提婆叫马车停下,他和那几个小伙子把空水桶搬下,去流经王城的铜厂河支流打水。

    我跟着一起跳下车,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