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当时,我们正年轻:温暖在哪里?——小弗的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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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赞誉。

    我的印象渐渐模糊的哥哥,好像成了大人物了。

     十岁时,他们终于回来了,王舅还特意去接他们。

    听说,哥哥在温宿赢了一场论战,一下子,无人不识我的哥哥,街上到处有人提哥哥的名字。

    我应该骄傲吧?有这么优秀出名的哥哥。

    可是,当太多人指着我说“那就是神童鸠摩罗什的弟弟”时,我开始无端地反感。

    我叫弗沙提婆,记住,我不只是鸠摩罗什的弟弟,我是我,弗沙提婆。

     记得迎接母亲和哥哥的典礼很盛大,我终于见到离开了四年的他们了。

    他们其实对我来说还不如府里的仆人熟悉,可是为了让父亲开心,我还是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四年没有母亲怀抱的记忆,这次的相依却并不让我开心。

    母亲的怀抱,是冷的。

    我将头搁在母亲肩上,想着要抱到什么时候才脱身。

    突然对上了一双灵活的眼睛,那双眼,正骨碌碌地在我身上打转,眼里干干净净地如同龟兹的蓝天。

     她的脸一看就知道跟我们不一样,身子比龟兹人娇小,整个人看上去好舒服。

    我在城里见过这样的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父亲说他们叫汉人,来自很远的东方,要经过无穷无尽的沙漠戈壁,行走一年时间才能到达这里。

     我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看我。

    她对着我笑。

    其实她的笑很好看,小小的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酒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笑有些傻,傻的纯净,跟她的眼睛一样。

    然后,她又偷偷努嘴,对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突然觉得,她会是个好玩的人。

     她真的是很好玩,跟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从她住进了我家,原先白天进宫跟着表哥们读书练武打架都舍不得回来,有了她在家,我就每天盼着赶紧下学回家,因为逗她玩更有意思。

    她的龟兹语讲得不标准,我总是学她的腔调取笑她。

    她生气时表情夸张,瞪眼咧嘴,全然不像宫里那些装模作样讲话都细声细气的女人。

     她有个大包,里面都是新奇玩具。

    她用那种可以反复擦反复用的纸笔画了很多画,不过画得一点也不好看。

    她曾经给我画了一副,让我在凳子上坐半天不能动,可是画出来的实在太丑,一点也不像我。

    她还时不时往包里塞东西,好像一块破布她都能看上半天,然后塞进包里。

    所以我经常拿着不值钱的东西,告诉她这是王舅,我妈妈,或是我哥哥用过的,她就会两眼放光地拿纸笔跟我换。

    我诧异的是,那个包好像个聚宝盆,似乎能塞进所有的东西。

     她教哥哥汉语,父亲让我也跟着她学。

    那个难念难记的汉语,父亲之前给我请过一个汉人教我,被我气走了。

    而她不一样,她不像那个人整天叫我背书,她在教我时更像是在玩闹。

    她教我什么剪刀石头布什么小蜜蜂飞到花丛中,我输了就要背一篇《论语》默一篇字贴,她输了第二天就当我一天的小兵。

    每次玩得最开心时哥哥总会出现,然后我们所有人就会安静下来。

    哥哥能跟她直接用汉语交谈,能跟她讲我听不懂的大道理。

    我有些不服气,我一定要好好学,以后用她的语言跟她玩。

     在宫里读书时,那些王子表哥们都对我指指点点,笑的不怀好意。

    原来大王子和二王子看到我总是这么早就急急回去,偷偷溜到家里,看到了她,他们取笑我找了个大媳妇。

     “大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大一点的。

    像那些娇滴滴的公主们,尽知道撒娇装哭惹人烦。

    ” “你是把她当妈妈了吧?”四王子在我身边跳,“你妈妈出家了不要你,你就找了个妈妈当媳妇哦。

    ” 我跟他们干了一架。

    他们年纪都比我大,我的额头上起了几个包。

     回家后她看见了,手忙脚乱地为我包扎。

    我想跟她说我是个男子汉,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其实很喜欢她的手在我脸上拂过,暖暖的。

    我突然想试一下她的怀抱是否也那么暖,倒进她怀里假哭。

    她真的太容易上当了,果真将我抱住安慰我。

    那个怀抱好暖和,软软的触感,连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