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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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真让她猜不透。

     扭开药膏盖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她凝着那片溃烂的皮肤出神,眸子里绽出了几分狡黠。

     多好的机会。

     如果能让他的伤痛久一点,再久一点。

     让她照顾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成功的几率会不会更大? 烧伤药被放落在了一旁。

    她随即胡乱拿起了别的药膏,推挤出一条,轻轻涂抹在陈挚的手上。

    似是还不足够,她刻意用指腹摩擦过地面,沾染上厚厚的尘灰,一并抹在男人狰狞的伤口处。

     “明日我早些来,给你做吃的。

    吃完饭再给你上药。

    ” 知道陈挚不会再拒绝,乔佳善开始试探着得寸进尺。

     残忍写在她的脸上,她的话语却满含怜惜,比什么都温柔: “这些日紧着自己些,别不管不顾莽撞做事。

    你看你手上的伤,左一道右一道的,一看就知道,你曾前一定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 “废囊人。

    ” 稍显沙哑的声音牵出一丝苦笑。

     其中烙刻着深深的自卑: “寻常事都做不来。

    ” 瞎眼睛的废囊人,多普通的事情对他而言都无比困难。

     瞎眼睛的废囊人,受尽欺负也不自知。

     这该是好笑的。

     理应像混荡仔们飙着口水扯起嗓子的狂笑,一边跺脚一边拍打肚皮的狂笑。

     可不知道为什么,乔佳善一时笑不出来。

     一点都笑不出来。

     温热覆在他手背皮肤表面。

     让他肩身一颤。

     “你别这么说自己。

    ” 她抚在他的手背。

     是那只未被伤及的手: “又不是你自己想这样的。

    ” “乔佳善。

    ” 他再一次唤了声她的名字。

     声波触在她的耳膜。

     点缀在她刻意竖起的冰寒表层,烧出了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洞眼。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闭上了口。

     喉结滚动,他吞下了一袭话。

     许久,他才再度启口: “劳烦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