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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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仿佛是从礼教书上刻下来的一样,是能给所有世家小公子上礼仪课的范本。

     “小鹤今年多大了?”皇后拉过他的手,柔声问道。

    沉小公子轻声回答:“过了年便是十五了。

    ” 和小仪一般大。

    心咕噜噜冒着苦涩的泉水,江容远只觉得这个场面他一刻钟都不想再多停留了。

    但他几乎是甫一抬头,便对上母后警告似的目光,什么话都只得咽下,看着母后拉着沉小公子嘘寒问暖。

    母后对这位小公子越聊越喜欢,拉着他坐在自己的凤椅上,招招手让江容远到自己身边来:“小鹤这孩子难得出门,容远没见过吧。

    ”她又转头和鹤山介绍,“小鹤,这是容远哥哥,和你年岁相当,以后你们年轻人可以多走动走动。

    ” 年岁相当……江容远看着沉小公子扯出一个艰涩的笑。

    沉小公子鹤山他是第一次见,他的皮肤很白,白到有些清冷和脆弱,有点像雪后被压弯了的小松树,挣着一口气才能挺直着。

    是和小仪完全不同的类型,也是完全不同的际遇。

     江容远很难过,他像被掐住了咽喉,可是掐他的人永远都不会松手。

     “母后!”江容远出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皇后,在她脸色阴沉之前,匆忙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去父皇那边了。

    ”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可能觉着之后有他没他都无所谓了,挥挥手让他走了。

    江容远退到门外吐出一口浊气,想到父皇那头又不知会有哪些应酬对付,他顿觉这个年宴了无趣味。

    从前年宴唯一的期盼便是能和小仪见面,两人总是心有灵犀地偷摸着从宴席上溜出,约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御花园里。

    安宁的夜里会有烟花在远处绽放,江容远会带着他做一回不乖的小孩,偷偷爬上墙头,肩并着肩,头靠着头,寒风把脸吹得通红,他们傻里傻气地等着不知道何时会盛开的烟花。

     今年的烟花还会开吗? “殿下,太子殿下。

    ”江容远还没脱离思绪,便瞧见定远侯夫人拉着姜小公子走了过来。

    定远侯夫人腆着脸,堆着笑:“太子殿下,我家涵儿说方才看见殿下太紧张了,现在想和殿下好好赔个不是。

    ” “涵儿!”定远侯夫人把姜小公子拉过来,“快,你不是想和殿下道歉的吗?”她从背后猛地一推,姜小公子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到江容远怀里。

     江容远将人扶住,看见姜小公子脸拉得更长了,叹声道:“定远侯夫人,我……”江容远猛然怔住,透过姜小公子的肩膀,他看到一个人正定定地看着他。

     “小仪!”江容远还扶着姜小公子的手仿佛着了火,忙撒开手去,急急地想往宣仪那边去。

     宣仪的目光只在江容远身上片刻的逗留便挪开了,江容远都来不及捕捉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此刻是何种情绪。

    没有言语,没有交流,宣仪跟着他母父一道向太子殿下行了礼,便擦着他的肩进了屋去。

     因为可能后续好多章都要走剧情,所以会插一点可以写肉的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