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冷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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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竹屋越来越完善。

    苏云落教会了村童捕鱼杀鸡,下简单的猎套,又砌了一方水池,用竹筒从清溪引水而至,灌溉屋后一小片菜地。

    篱笆也围起来,甚至还在大树下以粗藤编了一个秋千,置了一张躺椅。

     日色晴朗,蝉声轻鸣,野鸟啄枝。

     一群小鸡长得半大,园子里钻出了绿油油的菜苗,茜痕在窗下悬挂驱蚊蝇的药包,清澈的水流淌过,竹管一落一翘,击在圆石上传来叭嗒一声轻响。

     苏云落做完活,在阮静妍身边坐下。

    “师娘,明日我要走了,下次再回来可能要数月之后。

    ” 阮静妍理解地宽慰:“不必担心,这里一切都很好。

    ” 苏云落又一次叮嘱:“师娘千万不可擅自入谷,酿成大错,我百死也难赎。

    ” 阮静妍静了一会儿,眼睫轻颤。

    “我总会想,或许他能听出我的声音?能有一线熟悉?至少他懂得换衣进食,并非全无理智。

    ” 苏云落斩钉截铁。

    “不可能,师父心绪尽失,这么多年不曾有一次能与人平静相对。

    ” 阮静妍没有反驳,清眸中虚渺的期盼依然存在。

     苏云落急起来,解开衣转过去。

    “师娘你看,有一次我没来得及躲开,隔空被剑气所伤,若是落在师娘身上就危险了。

    ” 背脊上的长痕斜斜而下,虽然色已转淡,仍足以想见曾经的重创。

    阮静妍惊住了,怔怔地看了半晌,眼泪蓦然而落。

    “天,你为了护着他,受了多少苦。

    ” 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苏云落着实不擅长安慰,磕磕巴巴地劝解了半晌,阮静妍仍拥着她止不住啜泣,像一个脆弱的长姐,毫无保留地心疼与怜惜。

     被拥住的感觉让苏云落想起一个人,心湖深处仿佛有风拂过,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山中一片清宁,山外风声急唳。

     王侯一怒非同小可,然而两三封捏在左卿辞手中的书信却如警钟,遏住了薄侯的滔天怒焰,毕竟靖安侯府与其地位相当,真翻了脸于事无补,况且郡主主动勾结飞贼一事散出,传闻会更难听。

    投鼠忌器,薄景焕选择了隐而不发,满腔憎怒全指向了罪魁祸首的飞贼。

     半个月内,又一起消息爆炸般传开。

    西夷使者千里跋涉前来朝贡,携来预备进贡的娲皇杯意外失窃,房中一枚墨丝盘云结,瞬时锁定了窃者何人。

     事涉国体,案子呈于御前,天颜震怒下旨严捕,又听闻此贼出自正阳宫,甚至欲遣内宫使者赴天都峰问责,被大臣劝说后才作罢。

    风高浪涌,八方重缉,飞贼的赏格之高,饶是老江湖也不禁眼红,人们为这一次天罗地网的捕拿而惊叹,尽在猜测她何时落网。

     这一手借刀杀人做得相当漂亮,连左卿辞也不能不钦赞。

    苏云落近日藏匿还来不及,当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