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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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岭在布置陈氏的卧室时从不计较物品的价格。

    陈氏的卧房极尽奢华舒适,屏风与绿植一月一换,用以悦目;听蝉盒中的每首曲子都各有风味,用以悦耳;入口食物无一不精细美味,用以悦味;被褥枕头均柔软舒适,用以悦感。

     他在此所下的一切功夫,都是为了陈氏那几近于无的“可能保留”的微少五感的舒适。

     常人都用魂魄来操纵身体,陈氏魂魄不全,入主灵台的唯有一道恶念。

    这道恶念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稀薄无力,近年来更是连手脚都无法控制,只能活动五官。

    若不是修道之人无便溺之忧,还有不少事要寒千岭收拾。

     一碗肉粥喂完,寒千岭把碗匙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他对陈氏口中花样百出的唾骂全不入耳,只是熟门熟路的按上了陈氏的手腕。

     比起上一次号脉的结果,陈氏这次的脉搏更加衰弱,几近于无。

    若有大夫在此必然要啧啧称奇:如此微弱的脉搏之下,主人竟然还有力气嘶骂不止? _分节阅读_4 寒千岭没对此事表达出任何好奇,陈氏的脉相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寒千岭神色不变的收回手指,平静道:“您大限将至了。

    ” 陈氏对此充耳不闻,她已经无法运用思维理解这话的含义,当然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寒千岭转到后厨,把陈氏刚刚吃过的粥碗处理了一下,再出现在陈氏面前时仍是那一副淡然而镇定的模样,语气甚至是彬彬有礼的:“您还有什么最后的心愿吗?” 他侧耳静听了片刻,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女娘多爱整饬容貌,您既然不说,那我就为您化个妆吧。

    ”寒千岭从已布下五六年,上面的物品却始终纹丝未动的梳妆台上取来了妆奁,将其中的脂粉花钿在小桌上满满摆开。

     用黛石为陈氏画了眉,使胭脂在脸颊上晕开一抹正好的淡红,最后又仔细的描好了口脂。

    寒千岭似乎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陈氏嘴唇不断一张一合,看来这唇妆必不能长久。

     寒千岭拉过陈氏的手,为这十指挨个涂上一层蔻丹。

    在最后一枚小指甲也处理完毕后,他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物品又重新拾掇回了妆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