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沉醉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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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如一团谜。

    他真名叫什么?从哪儿来?父母何在?她统统都不知道。

     纵然有许多想问的,薛梓珂也只好稳了稳心神,在他面前站定,长长一揖做了个初见的礼,她正色道,“在下薛梓珂,嶙州安乡人士。

    家母曾拜吏部尚书一职,家祖母曾任太女伴读,故乡有一祖宅,几亩薄田,还有一夫二侍。

    不敢称高门显赫,唯有清白世代。

    ” 薛梓珂原来是本着“要委婉地问他人姓名,于礼应该先自报名来”的心态同他讲这番话,甚至可以当做是夫妻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但她没想到,洞庭闻言脸色大变,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急问她:“你母亲曾经是吏部尚书?你姓薛?” 她也被他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见他专挑出了母亲的官职来说,只以为是吏部尚书的名头太大,恐怕惊坏了他,一时心中感到怜惜又好笑。

     薛梓珂于是反将手覆上去抚慰他,柔声道:“官位或许曾经显赫,但都早已是过去的事。

    母亲的事情说来复杂,人已故去,当不应再提。

    更何况母亲是母亲,我是我。

    到如今家中资产无几,与布衣无异,但总不至于叫你受苦。

    ” 她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你也不必怕,你哥哥他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定不会为难你。

    ” 洞庭勉强把惊乱压下,只攥着她的衣袖,定定看着她的眼。

    他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方肯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我本姓岳,名叫洞庭。

    母亲十二年前......因罪入狱。

    ” 他话说到此,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薛梓珂,沉声道:“至于母亲名讳......双名安贞。

    ” 薛梓珂点点头,十二年前的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故而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本想着说一两句劝慰他,可是又觉得多提反而是错,只好竭力避开这个话题。

    勉强说了一些别的,但见洞庭始终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只道是自己引他回想了些不愿回想的旧事。

     她心下愧疚,便去搂抱住他,男子的馨香萦绕鼻息,不冲不腻,正是她爱闻的香气。

    只是他的腰,实在太瘦了一些。

    薛梓珂感受到洞庭全身一僵,只好轻拍他的背抚慰着他。

     “都过去了,”她说,“不要再想。

    ” “未许......相逢......”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嗓音醇厚又哀伤。

    薛梓珂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好在因为姿势的缘故,他最后叁个字的口形看得格外清楚:“皆是错。

    ” 还未等薛梓珂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就看见洞庭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让洞庭来服侍小姐吧。

    ”他轻声说道。

     薛梓珂正觉得奇怪,两人既然已经成了亲,她更是为了他,专门大动干戈请来好友作证,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可他此时口齿清爽,说的却是小姐二字。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洞庭已经手指葱白如玉,轻轻挑开她的喜服。

    衣衫脱落在地的时候,她穿在里头洗得洁净柔软的亵衣,在喜烛下泛着莹莹的丝光。

     洞庭的手指用力攥紧她松散的衣领,他仰了洁白修长的脖子,向她送来长长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