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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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容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多谢。

    ”那间屋子……是衣缠香曾经住过的。

     ………… 夜过三更,皇帝撒手人寰,丧钟透过冰冷浓重的夜色,划向更远处的苍穹。

     太和殿外,百官伏阙,都等着太监杨全儿来将皇帝的遗旨颁布。

    大晚上寒风瑟瑟,殿外的汉白玉砖冰冷刺骨,大臣们跪得膝盖发麻,却迟迟等不来遗旨。

     太子和楚王都跪在最前,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隐形的屏障,交织着外人看不见的厮杀战火。

     却没有想到的是,当圣旨终于来临时,杨全儿深挚沉痛地念着上面的话,时不时抬起袖子擦擦眼泪,这样可以刺激太子对皇帝的悼念之情,以后不忘了他老子用过最拿手的大太监。

    圣旨里说……要让太子寻一处仙气重的地方,让尸骨不损,肉身不腐,灵魂才能长存永生。

     百官几乎都落入沉默。

     这位可恨到让人怜悯的皇帝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接受自己会死的事实,追求长生不老的念头执著而坚定,他活在杨全儿和焉容给的骗局里,以为自己当真得到了可以不死的古方,最后稀里糊涂地死了,却把死当成是一步迈向永生的梯。

     沉陵愤然起身夺过杨全儿手中的圣旨,猛然看过去,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然后他狠狠地把“圣旨”扔到了地上,跪在前面的官员觑着眼睛扫过去,看见空白的圣旨发出长长的一声“嘶——” 杨全儿的脸比圣旨都白,紧接着刀光亮过他的脸颊,下一瞬,锋利的刀刃已经切过了他老硬的喉管,鲜血猛然抖出的链一般喷洒而出。

     沉陵将刚刚从带刀侍卫那里抽过来的刀握在手里,冷声道:“假传圣旨,该死。

    ” 整个杀人的过程,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他的举动,让百官瞬时明白了他的意图——谋反。

     ☆、第95章封摄政王 太和殿外,随着鸡鸣而起的一剑刺穿奸宦的喉咙,血点染了雕龙的方砖,唤醒四方守卫手中的利刃。

     自古皇室里的同姓之争都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便是不忠不孝之举,乱世亦有乱世的治则,此时大辰腹背受敌,实在不是一个起内讧的好时候。

     所以只要明智的官吏都明白,太子和楚王之间是不可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也只是想要一个名号上的高下之分,那么死也不会死多少人,杨全儿就是杀鸡儆猴,作为威慑。

     “当下局势,怎有那个闲心四处寻找仙气重的地方?皇兄久病多日,驾崩之前心神错乱,有些决断不可执为!”沉陵持剑,一身意气凛然。

     “七叔息怒!”太子冲身而起,抱拳立在阶上,“皇考临终语乱,我不会依他所言,还请您放下心来。

    ” 太子刚至弱冠之年,虽然少不经事,很缺历练,但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与沉陵撕破脸。

    从前心恨他的父亲不理朝政,把诸多事情都搁在他身上,本以为自己可以担当大任,但他一旦撒手人寰,太子便觉像是塌了一片天似的,惶恐担忧,孤身难挡。

    他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大本事,性子又懦弱,唯一能成事的地方在于合乎礼法,因此颇受儒臣拥护。

     没有一个好的言论立足点,沉陵也不敢贸然提出称帝的想法,他曾努力过向太子施压,让他退位让贤,但对方无动于衷。

    或者采取种种阴暗的手段伤及太子的性命,让先皇无子承袭,才能“兄死弟及”。

     近些日子朝内暗流涌动,也曾有人结群私下议论,成为朋党互相勾结,各自僵持不下,也只能取折中之法。

     “太子年纪尚轻,本王实在放心不下,诸位兄长都年事已高,在各自封地养老,我也不久就要回封地去……”之后,是沉陵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王爷!”兵部尚书唐枞当先对他长长叩拜,“大辰是我朝先皇几辈人打下来的基业,如今四面楚歌,您不能就此离去置尚霊城于不顾,倘若再有外敌入侵,毁了祖宗基业,您将有负身上流淌的沉家血脉。

    ” “正是如此!王爷您的亲兵在瀛军来后一直保卫着尚霊百姓,日夜安抚民心,若是没有您,百姓的日子将动荡不安。

    ” “是啊,王爷不能走!”底下百官阵呼。

     “我的封地远在楚地,无人看管,妻子亦对我有诸多想念。

    ” 立时便有一位武将站出来:“末将将远赴楚地,把王妃与世子平安接回京城。

    ” 沉陵眼中隐有微光,似是有热泪盈眶,当下仍须违心推辞:“可惜名不正言不顺,我纵是有法,也不可行。

    ” “但不妨推王爷为摄政王,待太子即位,悉心敦促教导。

    ”兵部尚书唐枞恳切道。

     一言出,底下又开始了窸窣的议论。

     长夜寒凉,大臣们已经跪了不少时候,一帮儒臣都是一把老骨头,身体经不住这样的折磨,也抗不过沉陵的这帮拥戴者,大多都是青年俊彦,更有不少武将出身,身子骨好得很。

     只是这摄政王么,下场都不怎么好,往往是操劳了一辈子呕心沥血,鲜少能有善始善终的人,待幼帝羽翼丰满,又成天惦记着如何除去这样一枚眼中钉,因此摄政王总要夜长梦多,连打瞌睡都要提防着。

     去年春进京为太后贺寿时,沉陵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执迷于权势之上,但一入京师,看到帝京繁华,又能欣赏燕弯胡同的莺歌燕舞,乱花渐欲迷人眼,实在不愿离开,便把心思动到了王位之上;后来国家生变,便不是歹心作祟,而是责任使然,看不得他的皇兄终日沉迷于寻仙问药;再到如今,皇兄已死,几个不平等的条约搅得大辰气血大伤,从心底生出一种使命感,便是不可再回到楚地那样的桃花源,要一心担当起来。

     “请立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