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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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事情,还是暂时容后再说。

    臣一直说,这条道,既是天让我选,更是我自己情愿选。

    走了就要走到底。

    与旁人并无关系。

    臣会永远追随王爷。

    望王爷能早日登大宝,掌天下。

    也望到时,皇上不会忘记臣与家父今日的忠诚。

    ” “皇上”两个字针一样扎进本王的耳朵。

     云毓再笑了笑:“那时,后宫之中,自然各色人物济济,臣就不再凑趣添上一笔了。

    ” 这话更扎耳朵了,想来我和云毓说,除了你,不可能再有旁人了,他也不信。

     本来,若有他,又怎会有旁人。

     本王现在如同浸在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可惜没人明白。

     我抓住云毓的衣袖:“随雅,我今天说的话,固然荒唐,但都是心里的话。

    我景卫邑可能不是个什么好人,但随雅于我,再没什么及得上。

    ” 云毓再瞧着我,片刻,又哧地笑了:“王爷这番话说得臣唏嘘不已,是否王爷又要和柳相说什么,预先拿臣演练演练。

    ” 我讪讪地松开他的衣袖,方才抓的紧,天热,本王的身上和手心里,竟然都出了一层潮汗。

     本王轻咳一声,讪笑道:“兴许今天天热,头热得有些昏。

    ” 云毓恳切地望着我道:“那王爷还是先暂时歇息吧,大事就在眼前,请千万保重身体。

    ”微微躬身,“若无他事,容臣先告退。

    ” 他转身离去时,倒是带起了一丝风,我尚未觉出冷热,风便没了。

     我在亭中来回踱了两步,想苦笑。

     云毓这样,是好事。

    月华阁那次,我明白了。

    现在他这样,算是他想透了。

    本就应该如此。

     只是大约本王真的没有喜欢人的命。

    之前的然思,而今的云毓。

     本和我最近的那个,也要远了。

     云毓不肯走,左右我还是有办法的。

    眼下形势的确也不容本王唏嘘了。

     死水面下的暗流急湍汇聚,大浪将起了。

     云毓之后再来,也只是和本王说些各方布置。

     五月初八,各地州府兵营已蓄势待发,王、云二氏经营多年,根系盘踞之深,枝叶扩散之广远出本王想象。

    东西南北各郡各州几乎都有可差之人,本朝文武分治,互不可干涉,本王原以为王、云手中大多文官,渐渐才发现竟也有不少可动之兵。

     这一遭拔除,从朝廷到地方,不知会空出多少好缺,刑部大牢,装不装得下。

     五月十二,本王拿了一块符给王宣看,估计云棠和王勤晚上一定会喜不能寐。

     那块符是京城周遭两万龙卫骠骑军的兵符。

     京城常年防守有一万禁卫军,两万骠骑军。

    禁卫军唯有皇帝玉玺方能调动,另两万骠骑军,本由太师、兵部尚书等几位武职重臣共掌。

    兵部尚书和统兵将军李简处各有半枚急令符,能合成一枚,在情急时,临时调动全军。

     五月十四晚,夜空坦荡,银星清朗,月只差一丝不圆。

    入更之后,怀王府中很静,想来整个京城都很静。

     不知有多少双眼正和本王一样望着月,只待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