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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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流传的一个版本是恪王府花圃中私藏数十个上绘厉鬼的琉璃花盆,花盆中栽有数株太平花,太平花本是京城富贵人家常用的装饰花卉,不想在娇嫩的太平花下还掩埋着焦黄色的符纸,纸上用鲜血喷洒出各式咒符,硬生生的把这太平花的吉祥意蕴拧转成了灾病之兆。

     一时间京城内茶楼里都是说书人在讲这故事,越传越觉得有鼻子有眼:那数十个鬼脸花盆被排放成利箭样式,直指太庙,这条线上人家的灾害苦楚全汇聚到那里,形成了极煞之气的积攒之地。

    居此处常见厉鬼,甚至于己身魂魄飞散。

     台子上的说书的老头子讲的唾沫横飞,终于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润口。

    台子下的各位听者只是伸长了脖子,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邹戟烦躁的提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半杯茶。

    心里一边念着:台子下的这帮乌合之众催什么催?!这种故事居然都有得人信!他要是不来此处,还不知道自己那晚的经历居然在别人口中如此奇妙惊险、鬼魅非常。

     他又想到那晚的事情,心里隐隐觉得奇怪。

     起初他只是规规矩矩的挨家挨户搜查,并没有想到单找恪王府的不痛快。

    只是不知为何,像是有人操控一般,他们进了恪王府,“偶然”的就查到了花园。

    半夜时分,花圃中灯笼也没有多亮堂,偏偏有人“偶然”发现了不是非常明显的鬼脸花盆。

    鬼脸花盆也就罢了,京城达官贵人大多有些特殊癖好,喜欢收藏鬼脸青瓷的也不在少数,人家恪王殿下就不能收藏鬼脸琉璃了?但是接着,有人又“偶然”的从花盆中翻出了那张符纸,成了恪王行巫蛊之术咒人的铁证。

     要是说这真的是偶然的也就罢了,最让他心存怀疑的是,虎贲军扣押了花圃的花农,只是稍稍言辞狠戾的威胁了几句,居然就有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站出来说她就是帮助恪王行此毒术的巫女,还不打自招的交代了符纸上的血都来自恪王自己,就是为了咒死皇后,打击成怀王。

     这女子交代完,便干脆利落的一头磕在旁边台阶上撞死了。

     邹戟觉得这一切都极为蹊跷。

    他觉得自己不是被派来查案的,而是成为了一项行动的重要一环: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人预料并控制了。

     又或者说,他不相信恪王刘颐是那样的人。

     他与刘颐并无私交,但他可以看得出来,刘颐不是那种肯做如此卑劣、下流之事的小人。

    他查到恪王府的时候,刘颐披衣起来和他一同巡查,坦荡磊落,全然不像是在府中私藏符咒之人。

    就连看到那些花盆中阴森恶毒的符纸,他脸上表情有些惊愕,但绝没有事情败露之后的恐慌,连虎贲军派人把他扣押时,他也并没有惊惧的神色,只是问了句府中家人如何处置,可否不要累及他们。

     邹戟脖子一仰,把茶灌进喉咙里。

     这幕后没准有人。

    无论是哪个人,敢把他邹戟当傻子一般耍来耍去,他邹戟得弄个清楚! 邹戟在宫外茶馆中喝茶、听书的功夫,凌晨恪王被送入大牢的消息已经被传遍宫城。

     之前被九息法华功弄的气息错乱的刘?`也已经缓过来不少。

    听这消息的时候,他正倚在榻上咽下一樽苦药。

    喝完药,他只说了两句话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