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托孤.下

关灯
戏珠的屏风后,坐着一人。

    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看样子正在喝药。

    一只嶙峋的手扶着白瓷碗,他听见帐外的动静,捂唇轻咳起来。

     “臣参见……” “免了。

    ”徽帝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

    大黄门将两人引至屏风后看了座,便躬身退了出去。

     顾荇之的目光落到徽帝手边的那一碗药汤上。

     徽帝自幼孱弱多病。

    太子时期常病到卧床不起,二十有一才得了长子,先帝还险些因此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故而继位这十多年里,也是病着的时候多,朝中诸事也多交由陈珩和吴汲处理。

     如今陈珩一去,政事的担子压下来,似乎又翻了旧疾。

     “方才城防司的人来报,今晚的事朕已经知道了。

    ”徽帝的语气是淡而倦的,除了病弱之外,什么也听不出来。

     “请皇上责罚。

    ”秦澍撩袍跪了下去。

     对于这个外甥,徽帝向来是宽容的。

    可这一跪,他却良久地没有说话,也没有让秦澍起身。

     殿内沉默了半晌,徽帝才无可无不可地道了句,“诱捕一事本就是赌,意外并不算什么大的过错,秦卿不必自责。

    只是……”他语气一顿,看向顾荇之道:“朕也是至今才知那所谓的随侍是覃侍卫假扮的,这一招引蛇出洞,顾卿倒是连朕也瞒了。

    ” “回陛下,”顾荇之闻言,亦是俯身跪了下去。

     “微臣这么做,一是顾及龙体,不愿皇上为此等小事忧虑;二来……” 顾荇之一顿,笃定道:“臣怀疑刺杀陈相的人,是朝中重臣之一。

    若是透露出此次接头只是诱捕之计,怕难以成事,这才自做了主张。

    还请皇上责罚。

    ” 耳边响起“叮”的一声脆响,是白瓷相碰的声音。

    顾荇之抬头,只见桌上的药汁溅出大半,徽帝的面色白了叁分。

     “顾卿何以见得?” 顾荇之安生跪着,一拜,道:“陈相是七日前在宫前道被杀的。

    据他府上的仆役说,陈相于当夜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