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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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跟星星似的,却还要硬撑着绷个冷漠脸。

     虽从没问过,但赵荞早就看出来,他是顾忌右脸颊有个浅浅梨涡,怕笑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够威严沉稳。

     她早想告诉他,其实有梨涡很好。

     笑时会显出一种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明亮柔和,像仲春暖阳下迎风招摇的柳条。

     恣意舒展,撩人心弦。

     以赵二姑娘泼辣辣的性子,轻易真说不出这种酸文假醋的话。

     可若这人立刻睁开眼,只要他敢听,她什么肉麻话都能说。

     赵荞眨眨泪眼,倾身以指尖轻轻摩挲他的下巴。

     “只要你赶快醒来,我甚至可以答应叫你一声……那什么。

    ” 以往他总委屈,嫌她大剌剌唤他“贺渊”不够亲昵。

     他有个只家人亲族才知的别号,是成年冠礼时起的,叫“逸之”。

     当初两人互表心意时,他曾要她今后改口叫他“逸之哥哥”。

     这么恶心巴拉的黏糊称呼,赵荞听了差点没当场打死他。

     “我很讲信用,你知道的,”赵荞难得软声软气,像个拿糖果哄小孩儿的怪姐姐,“若你这时醒过来,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但这辈子就只一次,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 可惜他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就这么自说自话好半晌后,天色已不早,再逗留下去显然不合适了。

     赵荞揉着眼睛站起来:“我明天再来。

    若明天你还不醒……” 终究说不出什么威胁的话。

     她轻咬下唇,红着眼眶转身离去。

     **** 门外,几名太医官正小声探讨贺渊多日不醒的缘由。

     见赵荞出来,几名太医官立刻停交谈,齐齐围了过来。

     其中一位叫韩灵的年轻太医眼神最是急切。

     “怎么样?我的法子有用吗?” 韩灵是随驾去遂州的太医官之一,贺渊恶战重伤被送回京的路上都是由他开药、下针的。

     眼见贺渊脉象已稳,却始终没有醒转迹象,韩灵自是比谁都急。

     赵荞心下烦躁,忍不住迁怒:“我照你的法子一直同他说话了,根本半点反应都没有。

    你那是什么破医术?!” 韩灵抓耳挠腮,焦躁又尴尬。

     “贺大人是头部受重创导致的昏迷。

    这人的脑子吧,它是个很复杂又很玄妙的……” “我又不是医家弟子,别说些我听不懂的,”心烦意乱的赵荞恼火地摆摆手,嗓音软了两分,“你们快进去瞧瞧,我明日再来。

    ” 说完,在眼泪彻底无法克制之前,疾步离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赵荞,怎么能在陌生人人面前掉眼泪? ***** 从贺渊家出来后,赵荞并未回信王府,而是驶向柳条巷的某座宅子。

     她虽是个宗室贵女,却并非饱食终日、混吃等死的金贵摆设。

     少有人知,她就是这几年京中声名鹊起的“归音堂”主事者。

     归音堂算个商号,名下有遍及多个州府郡县的茶楼、酒肆二十余处,又有七个常年走南闯北的说书班子,更办着一份专讲逸闻趣事的杂报。

     柳条巷这宅子是赵荞赁下的,归音堂的事务都在柳条巷内的这宅子中处理。

     前些日子她在王府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