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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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守约束,在大婚典仪之前不能在私下里单独见面。

     赵荞不担朝职,若再不许私下单独见面,贺渊与她根本就见不着了。

     整整半年,可要了命了。

     眼下的情形就是,除非担任宗正寺卿的成王赵昂松口,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赵荞与贺渊的婚事就必须严格遵照《皇律》规则来,没处说情去。

     昭宁帝与帝君是摆明不插手这事的。

     信王夫妇表示别家姑娘成亲有的仪程规矩,他们家姑娘也必须有,所以按宗正寺的说法来。

     唯一可能帮忙的人,就是贺渊的顶头上官,成王妃林秋霞。

    然而很不巧,成王妃殿下有孕不稳,在府中安胎已有两个多月,贺渊哪好意思登门打扰? 不得不说,赵昂这一手秋后算账真的狠,活生生将贺渊拿捏到进退不得,求助无门。

     贺渊忽地扬起眉梢:“我记得当年信王殿下与信王妃成婚时,文定与大婚似乎没有间隔半年吧?” 赵荞顺势躺下,头枕在他腿上:“他俩那时是特殊情况,很急,武德陛下金口玉言加持,才破例一次的。

    ” 大周立朝以来经武德、昭宁二帝,这对天家父女虽有替人拉媒的爱好,却很少真正以九五之尊的威势去干涉他人婚姻之事。

     赵荞的兄嫂成婚那年,因事关信王爵位的更迭,又微妙牵扯着朝堂格局的变动,武德帝才不得不开口。

     这种破例需得天时地利,不容易的。

     贺渊委屈得不行:“那我们也特殊啊!我也……很急啊。

    ”急着替公主殿下暖被、侍寝,这情况也很特殊吧? “你急个什么劲?莫不是你已有孕三个月,怕半年后才穿婚服会显怀?”赵荞哈哈笑着,胡说八道地闹他。

     贺渊眼前一亮,目光定定看向她的小腹,露出一个“这主意甚好”的笑容来。

     赵荞立时懂了他的意思,满面通红地炸了毛,跳起来就要往外跑:“你做梦!” 在雁鸣山那几个月,他俩虽没羞没臊开启了对彼此的“探索”,但还是谨守了最后底线的。

     贺渊将意欲逃窜的赵荞就地扑倒,笑得不怀好意。

     “大兄弟,你冷静些,有话好好说,”赵荞笑着躲来躲去,却怎么也躲不出他的怀抱。

     于是只好改为颤颤软声的哀求:“逸之哥哥……”她并不想大个肚子穿婚服! ***** 贺渊当然不会真的打算让赵荞“大个肚子穿婚服”。

     情浓缱绻的贪求与渴慕虽是人之常情,可自己的小姑娘得自己心疼着。

     赵荞背负外间误解、偏见与非议已经够多,他怎么会再给她添一桩被人指摘笑话的把柄? 于是半是吓唬半是黏缠地笑闹一场,便就只万般克制地将人抱在怀中。

     “这样吧,若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去求成王兄。

    ”赵荞闭目躺在他怀中,面色潮红,轻哑软嗓沙沙带笑。

     “什么要求?” “多穿一次裙子给我看,这次要绿色的。

    ” 赵荞在雁鸣山那四个多月,已经将自己欠下的“嘤嘤嘤”债务还干净了,还倒赔了不少。

     反正字据都已拿了回来,她是无债一身轻,手握贺渊“穿叠山绫红裙一次”的字据翻身做债主,嚣张得很。

     “你这……什么爱好?!”贺渊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到底还是悲愤认下这笔债务。

     一本正经写下新的欠条字据,并落章盖印交给债主赵荞后,贺渊将下颌抵在她肩窝,与她脸颊相贴,长臂环过她腰腹伸手翻开矮几上的小册子。

     一堆天书似的符号。

     “我方才来时,你在写什么?”贺渊噙笑发问。

     “写咱俩正婚仪程上必须办到的事,”赵荞兴致勃勃地指着册子里某个笔杆似的符号,“证婚词要夏俨亲自写。

    他如今是我跟班小弟,使唤得动。

    叫外头那些人成天笑话我不学无术,哼哼,可我能让名满天下的全才夏俨给我写证婚词!咬我呀?哈。

    ” 见她开怀,贺渊笑意愈深,随手指了个下有四点的方框:“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是马,旁边这三个双层圈圈是慕映琸,”赵荞怪不好意思地回眸觑他,见他没有嘲笑的意思,这才继续说,“到时让他给我婚车牵马,,在雁鸣山时就说好的。

    ” 执金吾慕随家的小公子慕映琸如今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与赵荞的五妹妹赵蕊眼下正被当做神武大将军钟离瑛的继任者栽培。

     不出意外的话,再多几年历练,这两个小萝卜丁在军方的影响力将不容小觑。

     就是这么个朝中争相追捧巴结的“明日将星”慕映琸,在赵荞面前却只是二号跟班小弟。

    到时在赵荞与贺渊的正婚典仪上为婚车牵马,可不知要让多少人艳羡到眼睛滴血了。

     然赵荞这些年攒下来的“跟班小弟小妹们”可真不少,她一个个给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盘点一遍后,贺渊都被惊着了。

     “公主殿下,您这阵仗可任性得吓人,怕只有陛下与帝君来个二次大婚,才组得起这样个大婚班底。

    ” 这其中好些个人,认真讲,若非他们心甘情愿,哪怕宗亲贵胄也未必请得来他们为一场大婚典仪做这些琐事。

     “就是任性来吓人的,”赵荞得意一抬下巴,“都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不是因为我姓赵,而是因为我够好。

    ” “明白了。

    这是长乐公主对外间不实偏见的反击?”贺渊笑着捏了捏她的腰间,“那我呢?大婚典仪上,不安排拿我出来显摆?” “你都‘赵门贺郎’了,还想怎么显摆?” 赵荞笑嘻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转头去他先前新写给她的那张欠条字据仔细折好,收进荷囊。

     贺渊有些好奇:“你就没有疑心过,或许我会在字据上做手脚骗你?” “从来没有疑心过这个。

    ”赵荞抿唇,笑得极甜。

     “为什么?” “因为你是贺渊。

    我的。

    ” 她的贺渊凡事都会将她放在最前,懂她最最介怀就是“不能识字”这根心头苦刺,绝不会拿这事让她难堪。

     “我也不会真的要你穿裙子,”她眉眼俱弯,“这只是你总惯着我‘胡作非为’的证据。

    ” 他待她好,她都知道,所以她也会很疼他的。

     贺渊轻笑出声:“外头的人说得不对,我俩明明很合。

    ” 许多事根本不必多言,他就知她心,她也能懂他意。

     所谓天作之合,无非如是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