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根》(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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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勇说,他好久没热闹过了。

     歌舞厅一人一元。

    祁勇径直走到角落,要了酒,要了干果,眯起眼看男男女女。

     迪斯科球疯狂滚动,五颜六色的光投射下来。

    台上,几个女孩穿着短裙一边扭动一边唱歌,她们身后的大屏幕则播放着这首歌的MTV,舞池里几百男女跳着、舞着,尽情享受这片时光。

     祁勇一杯接着一杯,没一会儿也去蹦了,跟舞池里一个美女一边转圈一边蹦跶。

    谢兰生还挺惊讶的,因为祁勇根本不像是会跳迪斯科的人,看来人在美国待上几年还能变得能歌善舞。

     倒是莘野有些沉默。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膝上。

    微眯起眼,看着人群,嗅着男女的荷尔蒙,一杯一杯喝威士忌。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捏着杯子,每回喝到最后一口他的脖子便仰起来,喉头一滚,非常性感。

     谢兰生总觉得莘野这两天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于是凑过去,问:“莘野?”谢兰生觉得作为导演他有义务疏导演员的不顺心。

     莘野挑出一个鼻音:“嗯?” “没事儿吧?别喝醉了。

    ” 莘野闻言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笑笑,转回头却扬起颈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红色的酒流过喉管,五脏六腑被熨烫着。

    他浑身如烧着一般,血液沸腾,从心脏一直流到四肢百骸。

     明明只是劣质威士忌。

    1926年60年单ValerioAdami酒标的Macallan他也喝过,却从未有这样的感觉。

     “莘野,”谢兰生又再次劝说,“别喝啦,小心身体。

    ” “放纵放纵,没事儿。

    ” “哦……”既然对方这么说,谢兰生也不好劝了,只好坐在大沙发上对着舞池胡思乱想,思绪都飘到爪哇国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勇终于蹦跶回来,他只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威士忌瓶,被吓了一跳:“不是吧!你们两个喝了三瓶?!” “没,”谢兰生苦笑一声,“都是莘野一个人喝的。

    ” “…………”更恐怖了。

     莘野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交叉十指,翘着长腿,似笑非笑地看了祁勇一眼。

     祁勇头痛,觉得莘野简直像个勾引唐僧的小妖精,说:“行了行了,我去结账。

    ” 谢兰生应了,想想却又不大放心地叮嘱道:“对了,咱们自己付自己的,千万别走剧组的帐。

    ”张继先的血泪教训已经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祁勇则是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 拍拍祁勇宽实的背送对方去前台结账,谢兰生又再回头来,觉得莘野这个样子很明显是不大对劲,但也只能轻轻叹气:“莘野,我都告诉你会醉了……走吧,回招待所休息休息,明天还得继续工作呢。

    ” 一边说,谢兰生一边在圆桌边上蹲下身子,双手把膝:“来,上来,我背着你回招待所。

    ” 几秒种后,莘野起身,推了一把谢兰生的背:“得了……你能背动什么。

    ” 谢兰生:“…………” 不是,虽然他是1970年出生的,在营养上有些欠缺,可他毕竟是北京人,也长到了1米76呢,跟莘野这187的比不了,但跟一般人比绰绰有余了,算高个子了,他能背动的可多了。

     谢兰生才刚直起腰,还没来得及反驳呢,便发现他自己的腰被人从身后搂住了,此刻对方的胸肌正牢牢贴着他的背脊。

     莘野的手一合,把谢兰生箍进怀里,自嘲似的轻笑一声:“祁勇他们没说错,酒精果然是好东西。

    ” 谢兰生愣了:“啊???”说什么呢?糊涂了? 莘野半醉不醉,似醒非醒,只觉身处云端,嗅着男人的头发旋儿,想,他果然知道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些想法。

     在被酒精麻痹的时候。

     说起来也非常简单。

     他想要他。

     这样的人绝无仅有。

     他想拥抱他、亲吻他、贯穿他。

     让他轻吟、高叫、在他怀里到达巅峰、与他一起几欲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