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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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就是那个,学名叫抑郁症。

     这不是我们家李迟舒要碰瓷儿啊,我得正名一下。

    这病确实流行,他不是爱追逐潮流的人,一件白T都能穿三年,他哪知道什么叫过时呢。

     他就是单纯地得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得的。

     就有天他坐在家里沙发上等我回家,看着桌子上那把水果刀,突然想给自己来一下。

     这是我第三次发现他想自杀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扯远了。

     那晚上李迟舒醒过来是怎么个情况呢?我太清晰了。

     那短短的一分钟是我那么长时间模糊的回忆里最为清晰的一部分,我连他脸上那氧气罩呼气吐气了几下都能数清楚。

     所以我觉得清晰至此,那一分钟应该不是梦。

     他睁眼那会儿还挺纠结的,睫毛抖了几下才睁开。

    一睁开,就瞧见我盯着他。

     他好像不意外,就拿以前无数次看我的眼神对付我,平平淡淡,似笑非笑的。

     我在他耳边胡咧咧的时候他这么看着我笑,我后背藏着花要送他的时候他这么看着我笑,我偷偷在手臂上纹了他名字的时候他这么看着我笑,我发现他偷偷吃药的时候,他也这么看着我笑。

     如今要道别了,他还这么看着我笑。

     他是这么笑的:睫毛先簌簌动几下,接着眼睛就弯起来,然后才稍微扬起纱布底下露出的那个嘴角,眼里水汪汪的,灵动得很。

     那笑就像再说:好啦,沈抱山,你别生气啦。

    看在最后一面的份上,你别总对我摆臭脸啦。

     他一笑,我就往顶上瞪天花板。

     泪珠子还是哗啦哗啦往地下滚。

     医生说他内脏摔坏了,没救了。

    也就这几天了。

     我低眼看回去,李迟舒笑得更讨好了。

     他笑了大概有一会儿吧,我脸色没那么差了,看见他说了几个字儿。

     其实李迟舒早就说不出话了,能说我也听不见,但我懂点唇语。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唇语的,大概是他第二次自杀未遂那会儿。

    有天莫名其妙就在网上搜课程了。

     从第一次查资料,搜网课,做完功课,选了个口碑最好的班准备付钱的时候大梦初醒,惊慌失措地把页面关掉,到最后认认真真挑课,一丝不苟学起来,也就那么几天。

     我那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后来想想,应该是在身体里某根比我大脑所意识到的更爱李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