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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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掌从她的头顶滑至肩膀,轻轻揽住。

     “别怕,没事了。

    ” 怀抱很温暖,姚舒眼睛酸涩得不行,她不想让叔叔担心,忍住没哭。

     原本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脸上变得脏兮兮的,乖顺的头发也乱糟糟,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尤其是手腕和脖子处,留有挣扎过的伤痕。

     领口的纽扣散了好几颗。

     裴砚承眉目一沉,声音都似有颤抖:“他欺负你了?!” 姚舒惊魂未定,短暂懵了一下。

     随即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裴砚承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包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徐洋和段薇薇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怎么样了?找到小舒了吗?没事吧?” 姚舒:“我没事。

    ” 就在他们分神的那一瞬,趴在地上的眼镜男突然拿着刀挥了过来。

     裴砚承眼疾手快抱着姚舒躲闪开。

     眼镜男发了狠往他们这边刺,几番对峙下来,裴砚承夺过他的手里的刀,再一次将他踢倒在地。

     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眼镜男呼吸不过来,脸憋红大张着嘴。

     裴砚承目光阴冷,丝毫不顾他的求饶,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了他。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发生这件事之后,徐洋洋和段薇薇之间气氛有些冷,两人已经先一步驱车离开。

     裴砚承送姚舒回酒店,汽车在路上疾驰,驶过沿路越来越多的灯,光影在他的脸上相继掠过。

     姚舒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裴砚承也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一言未发。

     车内安静得出奇,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试着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可犹豫再三,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观鼻鼻观心,隐隐觉觉得裴砚承周身气压有些低。

     叔叔好像生气了。

     自己好像确实挺让他不省心的。

     “对不起,让叔叔担心了。

    ” “知道我会担心你还乱跑?”裴砚承淡淡看她一眼,“说说看,从学校出来后为什么没有乖乖呆在酒店里,晚上出门去干什么了?” 姚舒两个手搅在一起:“东西丢了,出门去找了。

    ” “什么东西。

    ” “是叔叔送我的礼物。

    ”她小声。

     裴砚承稍顿。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送给她的那串手链。

     当时小姑娘得知手链是他八百万在拍卖会拍下的时候,惊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觉得太贵重,非要还给他。

     在有些方面,她确实执拗得很。

     裴砚承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伸手按了按。

     “糯糯,我跟你说过了,那条手链没那么贵重。

    丢了就丢了,我可以给你再给你买一条。

    ” 姚舒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丢的不是手链。

    ” “是发夹。

    ” 裴砚承怔住:“发夹?” “嗯,就是叔叔送我的那个发夹呀,烟粉色的,很漂亮的。

    ” 这个回答远在裴砚承的意料之外,他知道那个发卡,是他在饰品店挑的,不过几十块钱而已。

     “一个发夹而已,有那么重要吗,非要去找?” “重要的……”她说得很小声,“那是叔叔送给我的……” 裴砚承凝神看着她,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不觉收拢。

     车内安静无声,他的整个胸腔却因为她的话而慢慢鼓胀起来。

     那是一种他想法设法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此时此刻,却像深埋在泥土里的种子,不可避免地破土而出。

     一向乖巧的她听话懂事,没犯过什么错,他自然也不会严词说她什么。

    本来想就这件事好好教育她一番,却在这一刻什么也说不出口。

     到最后,所有的话只化作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裴砚承俯下/身靠近她,抬手盖在她的脑袋上,声音不由自主放轻了些。

     “糯糯,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 车厢狭窄,成熟男性的烟草味道突然逼近,姚舒的小脑袋下意识缩了缩。

     她抬起眼睛与裴砚承对视,瓮声说:“好。

    ” 半个小时后,汽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下车打开车门,冷空气铺面而来,姚舒把两个手缩到羽绒服的袖子里,下巴埋进了围巾里。

     裴砚承抬手帮她把围巾拢紧。

     “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想,我会处理好。

    ” 姚舒知道裴砚承第二天早上有会议,不会在南城久留,过会儿便要连夜乘坐夜航离开。

     她闷在围巾里点点头。

     眼睛不经意一瞥,却在下一秒看到裴砚承的手上有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

     伤口蜿蜒在手背,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有些吓人。

     刚才车内灯光昏暗,裴砚承一直坐在暗处,她并没有注意到他受了伤。

     不止手背,连额头上也有一小处浅浅的擦伤。

     应该就是在和眼镜男交手的时候受的伤。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砚承看了眼自己手背的伤口,不以为意:“小伤而已,不要紧。

    ” “伤口看起来好像很深,还是处理一下吧。

    ” 姚舒在酒店服务台要了些药品,坚持让裴砚承处理一下伤口。

     房间内亮着暖色调的灯,窗外霓虹闪烁,玻璃窗将一大片月色揽入室内。

     裴砚承脱下身上的大衣,姚舒眼明手快接过他的衣服,在立式衣架上端端正正地挂好。

     他停顿了下,没说什么,往单人沙发那边走。

     刚挂好衣服的姚舒几步小跑过去,赶在他坐下之前,往椅背上垫了个靠枕。

     裴砚承看她一眼。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