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关灯
如那般漠然之人,这世间有谁还能让他这般一直寻找的? 江梓念实在不解。

     简祁虽常来这里,但更多时候,这天一峰上只有江梓念和邶清如两人。

     江梓念一日里其实也见不到他许多时候。

     除了必要的喂食、换药,江梓念其实很少会看到他。

     有一次清晨,它曾远远地看见邶清如一个人立于雪峰之顶。

     他一袭白衣几乎要与身后的白雪渐渐融为一体。

     晨曦的峰顶氤氲起些许飘渺的雾气,天空亦是灰蒙蒙的,呈现一种暗色的浅白,四周全是空旷无垠的白雪,邶清如在那雪地里,他的身影就仿佛是一道孤寂清冷的剪影,那般绝美,却又那般寂寥。

     立于这最高的峰顶,他透过云雾,观测沧海,看世间众人。

     但是他站的太高了... 他能看到世间万物,终生百态都在他眼底,却再也没有人能真正看得到他。

     这万里无垠的白雪之中,只他一人。

     在这峰顶,他不言不语,不寻不问,每日所见全是这山顶冰峰万里的雪,一日一日,挨着孤寂与冰寒.... 他所修的道法,本就十分清苦冷清,他在这雪峰之顶一人独居,亦是孤寂。

     他却还要闭口不语,修行最苦的禅道。

     简祁说,他的闭口禅已然修行了很久了,大概有七十几年罢。

     七十几年闭口不言,他是在为谁积德求福... 闭口苦心,他心中又有何愿,有何求? 之前江梓念在时,或许这天一峰并没有如此孤寂清冷。

     那时,邶清如虽然话少,但是一日也会说上几句,而他陪在他身边,多他一人,这山顶的雪便也好似没有那么寒冷了。

     邶清如虽看着高高在上,冷傲如冰,但却对它一只小奶狗十分耐心,每日都会给他换药,喂食,江梓念身上的伤也已然好了许多。

     简祁一日来看见邶清如正在给它换药,它身上的纱布拆下来后,纱布上还带有血渍,但邶清如将他放在膝上,雪白的幼犬温顺地趴在他膝上, 邶清如垂眸给他处理伤口,微光撒于他身上,他眉目间的冰冷亦好似被柔和了些许。

     他一向喜洁之人,此番为这小犬处理带血的伤口却不见一点嫌弃。

     简祁看了不由觉得心中微微一动。

     如今小犬爪子上的伤几乎全好了,只是腰腹处还有些伤口难以痊愈,但它已然不是之前那般只能蔫蔫地躺在小窝里的模样了,它已然可以开始四处走动,虽然腿脚有些不便,但却是可以在整个屋子乱跑了。

     简祁对他说道,如若喜欢,不如签下主仆契约,留在身边做个伴也好。

     他确实不忍心让他这个师兄一直深陷过往之中,他应当早早走出来才是。

     但邶清如眼神冷淡,并未答话。

     他一向信奉的是,万物皆有缘法,无需强求,随缘罢了。

     邶清如对万物皆不上心,世事历尽,于他也不过云烟而已。

     但太过无情之人若是当真对什么上了心,便是比谁都深刻,比谁都偏执... 由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就算逆天改命,亦要找到那人... 简祁忽而想起了老祖在时曾预言过,他说,他这位师兄看似无情无欲,但此生却注定会为此痛苦。

     他看着他眉间的佛印,忽而便心生不忍。

     “师兄...” 简祁道:“为何不忘了他...” “为何还要寻找?” 这个问题,简祁已然问过了他无数次,但是这一次,过了这么多年,他实在想要一个答案。

     当年,在无情殿中,邶清如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将那人斩于剑下。

     所有人都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