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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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活多久”这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某种巨大的、像是要撑爆她胸腔的情绪突然往上涌起,没分辨清那是什么,缪妙就又熟练地用理智盖了下去。

     她仿佛全然没感觉到,不理会自己思绪中那“小小”的岔,条分缕析地安排自己的“后事”。

     不能慌、不能乱,哪怕血如沸,脑子也要是冷的她一贯是这样的。

     一个人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管不住,那也太难看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缪妙没告诉太多的人,只跟直属领导和她的副手打了招呼,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结果她自己还没怎样,领导和同事好像先崩溃了,排着队地给她打电话。

     缪妙只能逐个应付,把上一位试图安慰她的话说给下一位听。

    说着说着,她还走了神,一边动着嘴,她一边感觉自己像在孤寡远房亲戚追悼会上充“孝子”的,听宾客们面带沉痛地劝她节哀顺变,感觉很诡异,因为她跟死者也不熟。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发烫的手机终于消停了,缪妙点了根烟给自己压惊,放空了片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翻通讯录,停在了一个人那里。

     那个人的备注名是“缪小蛙”。

     缪妙犹豫了一下点进去,她俩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上礼拜发的。

     缪小蛙说:“书本杂费370。

    ” 缪妙没回,直接转了五百过去。

     两人的信息往来十分单调,不是转账就是发红包,唯一一条带字的,是一个多月以前缪妙问:“我们单位对面新开了家面包店,好像是网红,不少人排队,吃吗?” 对方回:“不了。

    ” 疏远、冷淡,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缪小蛙是她资助的贫困生……而不是亲妹妹。

     缪小蛙比缪妙小十六岁,她俩父母是对活奇葩,一辈子没置下房产,名下只有一辆破车。

    两口子工作半年旅游半年,业余时间开了个玩具店,进的货都是他俩自己想玩的东西,因此生意惨淡。

     生的俩孩子都属于“意外”,来者既然是“不速之客”,养得也就颇为随心所欲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