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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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里甚至没有几块能落脚的地方。

     刘师爷似乎颇为糟心,一看见他这大儿子屋里的模样,就面色不渝地扭过头去。

    他丝毫没有要进屋的打算,独自站在离门一丈远的地方背手等着。

     他大约颇为煎熬,一方面期望玄悯帮他调一调宅院的风水,另一方面又想把这同样不通人情世故的和尚轰出去。

     但凡懂得看人眼色的,这时候都会稍作收敛,以免搅得不甚愉快。

     可无奈这和尚不懂。

     何止不懂,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旁人一眼! 刘师爷差不离要气死了。

     他爱站哪儿站哪儿,玄悯自然是不会管的,他就是一竿子撇到十丈远的地方杵着,也不妨碍玄悯进屋。

     刘冲这屋子布置得甚为简陋,一点儿没有师爷府大公子的样子,说是个小厮房也不为过。

    拢共不过一张四仙桌,两把木椅,以及一张相较于刘冲而言,有些窄小的床。

     这屋子本身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蜗舍荆扉,偏生还装模作样地在当中隔了一道,将床与桌椅分在了两个半间里,便显得更加逼仄。

     屋内所有物什都不知用了几年,灰扑扑的格外老旧,黯淡无光。

    唯一的颜色,居然就是这四处堆放的油黄纸元宝。

     玄悯垂手捡起一个,上下翻看了一番。

     挂在玄悯另一只手指间的薛闲因为身处之处较为低矮,又是个脸皮朝上的姿态,刚巧能看清那个元宝的底端。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父夕夕。

     薛闲:“……”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他骂完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竖写的三个字,而是一个字:爹。

    只是这傻子落笔稚拙,分得格外开而已。

     不过看到这么个元宝,他突然明白刘师爷对这儿子无甚好脸色的原因了。

    把活人往纸元宝上写,这跟诅咒也没差了。

    不过看刘冲这副缺心少肺的模样,就知道他大约只是写来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