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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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点小小细节,拉开了她与小叔的差异。

     都说此人鲁莽不驯,容暄反而意识到他实则胆大心细。

     虽然偶尔偏向冲动行事,但要知道,薛举没读过几年书,是在投军之后才有机会接触到军策军略,已十分难得。

     她出现之后,他确实欣喜无比,可仍然心怀警惕。

    甚至测出她的奇怪后,见着身边的容氏亲兵,猜想自己必然与容氏关系匪浅而没有当众质问。

     难得啊。

     也幸亏初出茅庐的自己碰到的是他。

     将领是要在茫茫黑暗中发出微光带领队伍寻得方向的人,他的敏锐直觉会让他走得更远。

     于是容暄抬起轻抚刀鞘的右手,扶起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怀化郎将。

     “本将军欲与天宇争高,薛郎将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薛举愣了一下,复又彻底震住。

     大雍立国百余年,宇文国姓无人不知。

    尤以当今即位以来,为彰显皇权赫赫,莫说名,连姓中的“宇”字都严禁在诗词中乱用。

     故而他这样的粗人都很快明白过来其中深意。

     他起初是大惊,且担忧定国公家族清名。

    而后却仿佛立刻有火焰在他的胸膛灼烧,烧得他浑身干渴难捱。

     自古以来,一旦有从龙之功便是泼天富贵唾手可得啊! 宇文氏丢了十六城仍无动于衷,不知有多少雍人在被奴役时会痛骂这所谓的天家。

    一向自称有天命在身之人却没有得到眷顾,是否预示着江山亦可拱手他人? 十八九岁的女子尚有凌云之志,以国仇为己任,而敢一望大位。

     那么他薛举一介武夫,命如草芥,有赖容氏恩惠才得今日,何敢不为大业以命相搏? 薛举的眸中目光灼热,深深拜首行礼:“将军恩重,实不敢辞。

    卑职愿以性命全权交付于您,必将为之竭尽心力,还望将军保重自身,早成大业!” 边塞的秋,松风古砚寒。

     二人叙谈间转出簌簌作响的松林,言笑晏晏,没有人能想到他们刚刚议论着什么要命的话题。

     “将军,薛郎将,顾大将军遣人来寻,言北固城的百姓聚众从西南边前来,指明要见容将军和定国公。

    ”容一快步上前,汇报的语气急促。

     薛举赶忙询问:“可知缘由?” “属下不知。

    ” 容暄有些猜测,却不敢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