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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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甜的。

     魏骁家里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周景辞每日看着魏骁身上的伤痕、眼下的乌青,只有心疼的份儿。

    他几次偷偷往魏骁包里塞钱,有时是一块两块,甚至还有过十块八块,可魏骁每每都皱着眉头,对他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 魏骁待周景辞极好,很多时候,周景辞甚至觉得魏骁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好,全然是把自己当做弟弟一样。

    自从熟悉以后,魏骁就再不曾对他冷言冷语,而唯有自己想要给他钱或是买店里的东西时,魏骁会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对自己说,“我不要你的钱,也不卖给你东西。

    ” 魏骁不许他买店里的东西,小到一根冰棒,一块儿橡皮,大到周景辞书桌上摆的台灯和水杯,魏骁向来都是一概送他。

     周景辞心中感念,却也很是难为情,久而久之,便再也不敢向魏骁提起钱的事情了。

     后来,有一次,魏骁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来上学。

    周景辞心急如焚,可魏骁家没有电话,周景辞再担心都联系不上。

    周景辞等了三天,第四天实在没忍住,翻出班里的家校联系卡上的地址,准备亲自去魏骁家里找他。

     周景辞一直害怕魏军的阴岑凶悍,所以来之前特地朝他家的店里瞅了眼,确定魏军此时正在店里瞌睡,才敢找上门去。

     周景辞与魏骁关系虽好,魏骁却从来不带他回家。

    周景辞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所以,这还是周景辞第一次找上魏骁的家门。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咚咚,咚咚”。

     明明前几秒钟,屋里还有动静,明明他听到了魏昭叫“哥”,可偏偏没人给他开门。

     他不依不饶,又“咚咚咚”地敲了几下,却还是没人出来。

     周景辞便不再坚持。

    他的手臂垂了下去,却没离开,在门外等了好久。

    久到他将屋内兄妹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明白魏骁为何不愿见自己,更理解魏骁在自己面前仅存的骄傲与固执。

    所以他纵使担心,也只是垂着头站了许久,随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时至今日,周景辞都没有告诉过魏骁,他当日的那些话,自己其实全听到了。

     一个礼拜之后,魏骁带着头上长长一条疤再次出现在教室里。

    老师、同学,全被他周身的乖张狠戾镇住了,原本乱糟糟的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

    周景辞舔了舔嘴唇,拉住魏骁的胳膊,细细看着他头顶横亘的伤疤,还有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一块一块的青紫。

    他的嘴张张合合,却没说出话来。

     魏骁身上冷酷的气质霎时便消融了,他摸了摸周景辞脑袋上的软发,笑道,“傻样儿。

    ”说完,把自己抽屉洞里积攒的试卷和作业本往外一掏,三步跨到垃圾桶旁,全都丢了。

     班主任脸色变得很难看,却没说话。

     周景辞欲言又止,眼看魏骁在自己面前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自那以后,魏骁对待学业愈发不上心起来,人人都拿他没办法,各科老师都嫌恶他、无视他,所有同学都惧怕他、鄙夷他,唯有周景辞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他、喜欢他。

     周景辞知道,自从魏母离开之后,家庭的重任一下子压在了魏骁身上。

    他早晨要去早点铺子帮忙,晚上还要看店,一天之中,能好好休息的时间已是少得可怜。

    他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自然辛苦异常。

     魏骁成了全班的刺头,上课下课,谁若是打扰了他的清梦,势必要收获他阴冷的目光,而后吓得浑身一颤。

     他的个子发疯似得长着,不到初二就抽到了一米七五,眼看就赶上了他老子,加上魏骁日夜操劳、劳动量大,练出一身肌肉,饶是魏军也不敢再对他动手动脚了,更何况是班级里那些见风使舵、专挑软柿子捏的同学? 他是个另类,不仅在实验班级里,放眼全校,他都是最特殊的那个。

     没人管得了他,也没人愿意管。

    请不来的家长,无人负责的人生,无处依靠的青春,他在烂泥中生长,人人都觉得,他也终将在烂泥中腐朽。

     魏骁脾气冲,有周景辞在身边,他总是收敛的,可周景辞不在时,他就什么都管不上了,火力全开,谁招惹他,他就要谁好看。

     与他打过架的小伙子,短短半年就能从操场排到教学楼去。

    他个子高,身体壮,少有失手,不是把这个打得哇哇乱叫,就是把那个打得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