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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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言浑身一僵。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模糊而熟悉的面孔。

     他逐渐看清那人倦怠温和的眼眸。

    泪痣。

    鼻梁。

    嘴唇。

     还有忍冬花的气味。

     即便四肢疲软,他的心脏却在刹那间以一种超乎承受的速率搏动起来。

    他感觉浑身血液都涌上脑腔,在天顶激烈交汇,就像那晚在酒吧街上偶然相撞的两个灵魂 “轰”的一声,恒星破碎,顷刻间刺穿永寂的宇宙,迸裂出毁灭性的光与能量。

     一片空白。

     “言哥?!”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了动静,易解忙唤了一声。

     人被惯着的时候,心里的婴孩就会苏醒。

     他感觉自己简直蠢到家了。

    惊讶、迷惑、愤怒,各种情绪杂糅在一处,他恨不得现在就掐着易解的脖子质问。

     但这个怀抱很温暖。

    他没有力气。

     死里逃生许多次,梁丘言竟头一回觉得委屈。

     他将脸转向易解的胸膛。

     稍稍休息一下吧。

    质问的事情等回去再说,反正......这小子也跑不到哪去。

     第55章坦白 医疗部的走廊里挤满了人。

     领袖受重伤绝非小事,更何况是德高望重的“狮子”。

    自从听说梁丘言腿上被子弹打成了贯穿伤,成员内部便是一阵骚乱。

    当晚,手术室外围着的人就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直到手术完毕,开门的瞬间有好些人没稳住身子,一股脑冲进来摔了个狗啃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人是为了感谢救治,故意半夜跑来行大礼呢。

     即便到了第三天午后,想来探望梁丘言的人仍络绎不绝。

    但根据伤后需要静养的原则,裁决人们只好特地派了几个人守在门外,以防打搅他休息。

     梁丘言感觉自己的眼皮上仿佛坠了千斤铁。

     手术用了全麻,再加上他体力透支,竟然一觉睡过了一个昼夜。

    昏睡的时段还好,现在恢复知觉之后,受尽折磨的生理机制就开始反馈痛苦了。

     渴。

     口中没有一滴唾液。

    梁丘言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嘴唇上一定满是干皮。

     “水......”他本能性地吐出这个字,却发现声音沙哑到几乎不像自己的。

     他听见身边的椅子“哐”地倒在地上。

     “哎呀,大哥你可算醒了!!”俞梓大喜过望,慌忙从矮柜上端了杯水来,小心地喂给梁丘言。

     这家伙虽然会做饭,但显然不是个照顾人的好手。

    一个没端稳,梁丘言差点被呛得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