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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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四十出头,茭白被架上了飞机。

     老家伙对他有性趣,还挺浓,浓到粘稠,也在他面前把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线退了一点,但不代表可以无限制地纵容他。

    更不可能心疼他,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的肋骨该多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动性,与动心,两者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况且老家伙没有心。

     茭白一个需要卧床的病患,就这么被带上了这趟探病之行。

     下这个命令的人却一副屎样。

     从在等候室挂掉电话后就这样了,还把他的腰箍青了。

     神经病。

     茭白看一眼蹲在地上阴阳怪气冷哼的皮卡丘,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神经病。

     他难受,吃了止痛药就躺着。

     过道旁,沈寄在翻看文件,纸张哗啦哗啦翻到头就被他扔一边。

     一连扔了好几份,他全拨到了地上,捏着鼻根满面寒意。

     陈一铭现在想跳机。

     但显然只是想想。

    他硬着头皮过去,蹲下来去捡文件,期间被董事长踹了两脚。

     替那根芦苇受的。

     陈一铭跟了董事长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变化都有哪些,到了什么程度。

    就连董事长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里头有天之骄子的通病因素,手中权势太大,站在世界的利欲顶端藐视万物,认为没什么能逃出自己的掌控。

     还有一个原因,董事长的情感区域早八百年前就长灰生草了,他懂个…… 董事长已经四天没去哪放松了。

     有两个小情嗅出了不寻常,电话都打到了他的手机上面,拐弯抹角地打听董事长的私生活,他挺想直接丢出尚名苑的地址,让他们自己去找答案。

     陈一铭捡起文件:“董事长,您要不要喝点东西?”降降火? 董事长心里头有火,却不发泄,而是在等放火之人灭火,他这一步走出了毛头小子的风范。

     没一点声响,静得过了头。

     陈一铭察觉到危机,他把头垂得更低,同时将手中的几份文件往董事长跟前送送。

     最上面那份被一只手拿起来,砸过他的眼角。

     刺痛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戾气。

     沈寄又拿一份文件砸过去:“揣摩到了我的心思?” 陈一铭不敢承认。

     下属可以聪明,但不能比上司还要聪明。

     否则上司不会高兴自己有个多么贴心的下属,只会觉得自己被拿捏住了。

     尤其是上司的私事相关。

     沈寄一看助理那样就知道又开始揣摩起来了,他的面色漆黑:“赶紧滚!” 陈一铭滚了。

     . 茭白的余光瞥到陈一铭流血的眼角,他不会产生半点儿同情。

     陈一铭跟章枕同为南西两城大家族家主的得力助手,能享受到外界的吹捧和讨好,他们都沾了自家主子的光,在上流社会有一定的地位。

    后者还有一点人性和善意,前者没。

     茭白昏昏入睡,但他睡不着,因为…… 皮卡丘还他妈的蹲在地上冷哼。

     哼一声就看他一眼。

     真是够了。

     茭白随便抓了个手边的东西扔向过道那边。

     那是一袋奶。

     掉在沈寄的西装裤上面。

     裂了。

     茭白心里一咯噔,完鸟,这手有点过。

     没事,没事没事,淡定。

    只要我不慌,慌的就是别人。

     茭白先发制人:“你哪里不痛快,直说行不行?” 沈寄慢慢侧过头,车祸留在眉骨的细小疤痕上溅到了一滴奶,颤巍巍地往他深宽的眼褶上滑。

     他的眸色平淡无波,面上没有表情,脖子跟额角的青筋却在一下一下鼓动。

     那样子像是要吃人。

     还是撕碎了,一条条地蘸酱,慢慢享用。

     茭白左右瞅瞅,没地儿躲,也没什么防身的东西,他索性就不动了。

     皮卡丘跟活跃度是他的盾牌。

     沈寄腿上的牛奶晕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他也没擦,就这么解开安全带直起身,穿过走道把椅子上的人拎起来。

     “你是不是找死?”沈寄抵着他的鼻尖,在亲昵的动作里发出刺骨生冷的声音,“是不是?” 茭白后仰身子,背部一阵撕痛,止痛药还没起效,他太遭罪,扛不住地回到原位,被苦涩的咖啡味扑了一脸。

     “扔你奶是我的不是,我道歉。

    ”茭白一呼吸,就把老家伙的气息吸了进去,他要死了,“可我当时没看,不知道是奶,我要是知道,我肯定自己喝了,不浪费。

    ” 这小狗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一口一个奶字,沈寄听得头皮颤栗,喉头干痒。

     欲望几天没舒缓,势头很冲。

     “小狗。

    ”沈寄沙哑道,“你乱扔东西,还反咬我一口,指责我的不是,好得很。

    ” “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有哪不痛快,是因为你放冷气,影响我。

    ”茭白往老男人的欲火上泼冷水。

     沈寄顿时没了兴致:“那就滚。

    ” 茭白微微一笑:“好啊,你让飞机降落,我马上滚。

    ” 沈寄阴沉着脸盯着看了一会,单手扣住茭白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摁。

     “天生反骨?”沈寄的手掌紧贴茭白的后颈往下移,隔着宽松且薄的衣料抚碰他的肩胛,脊柱,一块骨头一块骨头的细细摩挲,口中说出的话既散漫又残忍,“我摸摸,给你抽出来,碾了。

    ” 茭白的眼前突然出来一页漫画。

     他挣扎的动作猛然一停,这不是《断翅》吗? 【新功能。

    一旦玩家的好友说出原着台词,对应的情节就会出现。

    】 茭白的心跳有点快,他不需要走剧情或者拆剧情重组,记牢原着对他的作用不大,不会让他迅速完成任务,但还是有用的。

     毕竟他就只有这个芝麻粒大的金手指。

     茭白问了个关键问题:“这功能是免费吧,不需要积分?” 【不需要。

    】 茭白在心里问:“积分除了换服务器,还有什么用?” 【能让玩家在遭受鞭刑时,获得如梦一般的快感。

    】 茭白:“……” 那就不必了。

     茭白飞快浏览漫画,他看完一页就自动翻到下一页。

    这是从整部漫里剔出来的,关于沈寄跟他官配的所有内容。

     沈寄的官配,是个清傲的大学生。

     父亲要做手术没钱,他在走投无路之下经同学介绍去“缔夜”卖,刚签合同上班,就被沈寄带走了。

     因为他看沈寄的眼神没有痴迷,凑趣,巴结与畏惧,只有倔强,隐忍,反抗,以及对自我的厌恶。

    他敢对命运,对掌握他生死的金主说不。

     沈寄一颗黑心活了过来,当晚在“缔夜”把人玩了几次,他点根烟,扶着小孩颤抖的潮红背脊,说了那么一句“天生反骨?我摸摸,给你抽出来,碾了”。

     从连续两天都去他那,到留下来过夜,不承认他的特殊,不承认自己一再为他废掉原则,再到十天半月不管其他小情,面对自己动心的事实,打发所有小情,连跟了他多年的姜焉都没留。

     那一系列变化只发生在一个月以内。

     老黄瓜刷粉漆,它恋爱了。

     茭白整个人有那么点不太好,《断翅》中不论是正牌CP,还是副CP,全都狗血,渣贱,BE。

    有身死的,有心死的,有相忘于江湖的,全员BE。

     沈寄跟他官配也凉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寄只是个配角,他的官配戏份就更少了,对方是在他四十出头的时候才出来的,被他这个角色的粉丝强烈抵制。

     茭白无所谓,人物美,剧情狗血虐爽就行,所以他也没怎么留意沈寄那官配。

     这会儿茭白满身冷汗,他是不是误打误撞地走了那大学生的路,要成为老东西的官配。

    就跟他取代梁栋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