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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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烨是他的第一份希望,大师啊,多关注关注你表弟。

     . 茭白坐上出租车:“师傅,去兰墨府。

    ” 司机看导航:“哪?” “兰墨府。

    ”茭白重复。

     司机往后座看:“同学,你到底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

    ” 茭白的脸色一变,他又说一遍:“兰花的兰,墨汁的墨,府邸的府。

    ” 司机狐疑地瞧着他:“什么啊?” 茭白心里吐槽,表情不变地改口:“我去朗栎。

    ” 司机已经不耐烦了,他来一句:“你是不是舌头受伤了?” 茭白:“……” “朗栎”也不行? 屏障卡上是陈望的人物信息。

     茭白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他是陈望,刷微博看新闻都可以,和表哥相处也还行,但陈望会莫名其妙地去兰墨府跟朗栎吗?不会。

     去可以,起码得有陈望这个角度的动机。

     茭白尝试上网搜“朗栎”,字都打不出来,为什么呢,因为陈望不会无缘无故搜这个地方呢,妈批的,他还得庆幸先前在汽车上能点开戚以潦的访谈视频,钻了系统空子似的。

     “去医科大。

    ”茭白把手机塞兜里。

     这回司机听清了:“你舌头没事啊,那你刚才怎么含糊不清。

    ” 茭白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口水,他不知道哪些是禁制,看来都要一一试探,万一让他碰到“bug”了呢。

     . 戚氏 戚以潦还在加班,他不知怎么心神不宁,文件上的字迹在他瞳孔里飘开,进不去,工作效率低到无以复加。

     不多时,戚以潦将文件甩在一边,他调动办公室的多功能墙,看起了监控。

    这是他一年里的日常,也是他的解压途径。

     戚以潦深坐在皮椅里,一个监控一个监控地看,这都是那孩子曾经的生活录影,他看了不知多少遍。

     跑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戚以潦用力捏了几下鼻根,他看着监控,指腹摩挲着遥控器,不时回调一下进度条。

     “三哥,不早了,”章枕进来,他还没说完,就见办公桌后面的人徒然看过来,说不出是什么眼神,“怎么了?” 戚以潦关掉监控,丢了遥控器起身:“回去。

    ” 章枕拿了三哥的西装外套跟上,他没多问,问了也不会有回复。

    白白不在了以后,三哥的性情变得很怪异。

     戚以潦回到兰墨府,直奔后院,章枕眼睁睁看他亲自挖开了白白的坟。

     章枕之所以没阻止,是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从白白死到现在,三哥总共开了四次棺,不定期开的,很突然,那神情犹如被凶鬼附身。

     起初章枕情绪失控,痛苦吼骂,甚至胆大包天地拿枪逼三哥给他弟弟一个安息,后来他就麻木了,不知道是同情三哥,还是同情他自己。

     三哥这回把他弟弟的棺材撬开,和上次一样,面无表情地俯视一具腐烂的尸骨。

     戚以潦弯腰,双臂搭在棺材上面,他就这么看着,仿佛失去了嗅觉,闻不到恶臭的味道。

     章枕感受到了三哥的失望跟阴沉,他不理解,怎么都想不通。

    难道揭开棺材的时候,发现白白的尸体异变,三哥才会开心? 先不说三哥的心思,就说白白的尸体吧,还能出现什么异常呢。

     章枕的心底突地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测,三哥不会是想看到棺材变成空的吧? 坟场四周都是保镖,兰墨府也被密密麻麻的监控覆盖。

     尸体要是能消失,那只能是见鬼了。

     章枕忍不住往坟场看,白白会不会没有投胎,而是留在这里?如果在,怎么不进他的梦,他见三哥盖上棺材从坑里上去,便回过神来。

     “三哥,我今晚不留下来了。

    ”章枕说,“我想回自己那一趟。

    ” 戚以潦一言不发地填土。

     章枕把头转一边,吸了吸鼻子,每次开棺盖棺都是三哥自己来,一把土都不准别人填。

     . 十点多,西城灯火阑珊,夜晚的秋意比白天要浓。

     章枕开车回朗栎,半路上他改路线,去了医科大,越靠近,他的心绪越沉重。

     白白没死,现在就该上大二了,今天开学,三哥估计会亲自送他来学校,再接他放学,带他去澜意斋吃晚饭。

     章枕呢,就等白白吃完晚饭了,带他四处逛逛,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买。

     但章枕花不了多少钱,因为三哥都置办了。

     章枕倏地急刹车,驾驶座上的身体随着车身剧烈颠了颠。

     前面是辆明黄色法拉利,车主没下车,他气焰张狂地爆几句粗口,车窗一关,油门一踩,跑了。

     章枕开车经过,他瞥到了坐在地上的人影,旁边还有个书包,书包破了,露出里面的书籍,看样子是医科大的学生。

     那学生起不来,似乎伤得不轻。

     章枕从未泯灭的善意冲破理智跑了出来,那一刻,他的耳边若有似无地响起谁的声音,叫他保留什么。

     保留什么来着? 是善意。

     白白叫他保留,不要丢失。

     章枕把车停在路边,他松开安全带下车过去,半蹲着问陌生青年。

     “同学,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茭白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停,他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