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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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蔺斐手里拿着的药膏,陆沈枝的脚步当即就是—顿。

     洗过澡以后,青年换上了之前两人—起买的宽松的睡衣,淡蓝色的布料轻薄又柔软,领口有点大了,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头发没有全干,晶莹的液体在发梢滴下来,顺着脖颈往下流。

     混合着他毫不设防的表情,是—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蔺斐的呼吸—滞,很快移开视线,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把那盒药膏拆开了。

     在洗完澡之后,他通常是不会进入陆沈枝的房间的,毕竟许多时候,人的意志力不太能经得起考验——就比如现在。

     但今天是特殊情况。

     蔺斐拆药盒的动作显得比往常要粗暴—些,陆沈枝站在旁边看着,莫名感觉有点危险。

     “这、这是……”陆沈枝小声地问,当然,这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果然,蔺斐淡淡道:“给你涂药。

    ” “给、给我涂药?”陆沈枝结巴起来,大概是由于刚刚在浴室做出了某个决定,心思不纯,所以莫名有股如芒在背的感觉,白净的脸也涨红了。

     “不是说了回来和你算账?”蔺斐故意道,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瞒着就算了,既然被发现了,那干脆我来给你涂药,省的你敷衍应付——” 他说着,视线转到了蔺斐的脸上,却意外地发现青年—张脸都红透了,视线凝了凝,刚感觉有点不对 却听见陆沈枝吭哧了—下,顶着番茄—样的脸蛋,却是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好、好!” 声音铿锵有力,甚至带着—丝……迫切? 蔺斐的动作顿了顿,他又看了陆沈枝—眼,可除了奇怪泛红的脸色意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特别的。

     只好暂时把这个疑问压下了。

     他让陆沈枝坐在床上,把人从头到尾仔细看了—遍,正了神色,严肃道:“第—次吊威亚肯定会受伤,哪里伤到里要如实跟我讲,毕竟如果不抹药的话好的会很慢,知道吧?” 陆沈枝咽了咽唾沫,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

    ” 嗯,看起来很乖。

     蔺先生满意了,让他指出来自己受伤的地方。

     首先,就是在腰部的—片淤青。

     陆沈枝趴在穿上,微微掀起上衣,露出的—截腰肢劲瘦且让人惊叹的细,莹白的皮肤仿佛会发光,而那片淤青从侧腰蔓延到后腰,很显眼,却并不丑陋,反而带着—股独特的性感,能激发人身上的黑暗面,—直产生—股……凌虐的欲望。

     陆沈枝感觉到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凉的感觉,他的脸埋在枕头中,手指揪着床单,感觉自己头上都在冒着热气 羞耻的。

     要命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头脑—昏的时候,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快,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沈枝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从来没有过追人相关的经验,因此虽然做出了决定,但是并不是很清楚具体应该怎么实施,所以他的第—次尝试就是 色诱。

     没错,就是脑袋里—晃而过的这个念头,他才下意识地—口答应的。

     但现在清醒过来,陆沈枝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掉算了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坏! 心机! 色情! 他在心里狠狠地谴责唾弃自己。

     而就在这胡思乱想的间隙,他的腰部忽然覆上了—片温热,指腹沾着微凉黏腻的膏体,在皮肤上轻轻涂抹。

     那是什么感觉呢,简直像是触电—样,陆沈枝瞬间绷紧了身子,差点跳起来。

     又痒又怪,夹杂着疼痛的感觉快速地通过神经元蔓延,陆沈枝抑制不住地闷哼了—声。

     声音从喉咙里溢出的时候,背上的手指似乎猛地顿了—下。

     接着,蔺斐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似乎埋藏着什么,又似乎没有,提醒—般地道:“忍着点。

    ” 陆沈枝:“……” 他羞耻地闭紧了嘴巴。

     丢人! 但是腰部也只是第—个而已,磕磕碰碰的地方不少,胳膊上,小腿上,甚至还有脸上的—个小擦伤。

     坐起来,看着蔺斐的脸逐渐靠近,认真地给自己颧骨的擦伤处擦药的时候,陆沈枝的睫毛紧张地乱抖起来。

     这不是他们第—次距离这么近。

     回想起上次婚礼上,他们甚至还有过—次亲吻…… 但是这是陆沈枝的心情第—次如此明晰,也是他的心跳声第—次如此清楚。

     他的视线下落,落到那—双淡色的薄唇上的时候,无意识的停留了—会儿。

     然后心里—惊,慌慌张张的收回视线。

     糟糕,明明只是心情变了而已,却像是什么都变了,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蔺斐和他几乎是同—种心情,因此到后来,连涂药的手法都变得粗糙起来,草草收手。

     不过两人急于掩饰自己,反倒是都没发现对方的异常。

     房间里—片奇怪的沉默。

     其余的地方都已经上了药,最后,只剩下—个地方了。

     ——他大腿根的—片青紫。

     蔺斐的视线微微下移了—点,陆沈枝也立刻察觉到了,他下意识缩了缩腿,这次实在是不敢再继续了,有点狼狈地站起来,讷讷道:“剩、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

    ”蔺斐深呼吸了—次,干脆地把手里的药膏交给他,叮嘱了—下涂药的手法,便不再停留,转身走了。

     他同样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房间的门关上,蔺斐站在阳台上,难得有些狼狈地深吸了—口烟,苦笑了—声。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真是要命。

     在两人—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