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回 招贤纳士准其投诚 合意同心何妨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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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何用?”智化也就微微冷笑道:“寨主既知非三台卿相,又非世胄功勋,何得穿闹龙服色,坐银安宝殿?此又智化所不解也。

    ”一句话说得钟雄哑口无言,半晌,忽然向智化一揖道:“智兄大开茅塞,钟雄领教多多矣。

    ”从新复又施礼,将北侠、智化让至客位,分宾主坐了。

    即唤虞侯等看酒宴伺候,又悄悄吩咐了几句。

    虞侯转身,不多时拿了一个包袱来,连忙打开。

    钟雄便脱了闹龙紫氅,换了一件大领天蓝花氅,除去闹龙头巾,戴一顶碎花武生头巾。

    北侠道:“寨主何必忙在一时呢?”钟雄道:“适才听智兄之言,觉得背生芒刺,是早些换了的好。

    ” 此时酒宴已设摆齐备,钟雄逊让再三,仍是智爷、北侠上座,自己下位相陪。

    饮酒之间,钟雄又道:“既承智兄指教,我这殿上……”刚说至此,自己不由地笑了,道:“还敢忝颜称‘殿’。

    我这厅上,匾额应当换个名色方好。

    ”智爷道:“若论匾额,名色极多,若是晦了不好,不贴切也不好,总要雅俗共赏,使人一见即明,方觉恰当。

    ”仰面想了一想,道:“却倒有个名色,正对寨主招募贤豪之意。

    ”钟雄道:“是何名色?” 智化道:“就是‘思齐堂’三字。

    虽则俗些,却倒现成,‘见贤思齐焉’。

    此处原是待贤之所,寨主却又求贤若渴。

    既日思齐,是已见了贤了,必思与贤齐,然后不负所见。

    正是说寨主已得贤豪之意。

    然而这‘贤’字,弟等却担不起。

    ”钟雄道:“智兄太谦了。

    今日初会,就教导弟归于正道,非贤而何?我正当思齐,好极,好极!清而且醒,容易明白。

    ”立刻吩咐虞侯,即到船场取木料,换去匾额。

     三人传杯换盏,互相议论,无非是行侠尚义,把个钟雄乐得手舞足蹈,深恨相见之晚,情愿与北侠、智化结为异姓兄弟。

    智化因见钟雄英爽,而且有意收伏他,只得应允。

    哪知钟雄是个性急人,登时叫虞侯备了香烛,叙了年庚,就在神前立盟。

    北侠居长,钟雄次之,智化第三。

    结拜之后,复又入席。

    你兄我弟,这一番畅快,乐不可言。

    钟雄又派人到后面把世子唤出来。

    原来钟雄有一男一女,女名亚男,年方十四岁,子名钟麟,年方七岁,不多时钟麟来至厅上。

    钟雄道:“过来拜了欧阳伯父。

    ”北侠躬身还礼。

    钟雄断断不依,然后又道:“这是你智叔父。

    ”钟麟也拜了。

    智化拉着钟麟细看,见他方面大耳,目秀眉清,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立水蟒袍。

    问了几句言语,钟麟应答如流。

    智化暗道:“此子相貌非凡,我今既受了此子之拜,将来若负此拜,如何对的过他呢?”便叫虞侯送入后面去了。

    钟雄道:“智贤弟看此子如何?”智化道:“好则好矣,小弟又要直言了。

    方才侄儿出来,吓了小弟一跳,真不象我兄的儿郎,竟仿佛守缺的太子。

    似此如何使得?再者,世子之称亦属越礼,总宜改称公子为是。

    ”钟雄拍手大乐道:“贤弟见教,是极,是极。

    劣兄从命。

    ”回头便吩咐虞侯人等,从此改称公子。

     你道钟雄既能言听计从,说什么就改什么,智化何不劝他弃邪归正呢,岂不省事,又何必后文费许多周折呢?这又有个缘故。

    钟雄据占军山,非止一日,那一派骄侈倨傲,同流合污,已然习惯性成,如何一时能够改的来呢?即或悛改,稍不如意必至依然照旧,那不成了反复小人了么?就是智化今日劝他换了闹龙服色,除了银安匾额,改了世子名号,也是试探钟雄服善不服善。

    他要不服善,情愿以贼寇逆叛终其身,那就另有一番剿灭的谋略。

    谁知钟雄不但服善,而且勇于改悔,知时务者呼为俊杰。

    他既是好人,智化焉有不劝他之理。

    所以后文智化委曲婉转,务必叫钟雄归于正道,方见为朋友的一番苦心。

     是日三人饮酒谈心,至更深夜静方散。

    北侠与智爷同居一处。

    智爷又与北侠商议,如何搭救沙龙、展昭。

    便定计策,必须如此如此方妥。

    商议已毕,方才安歇。

    不知如何救他二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