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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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黯淡,再迟一些,定要消失于无形。

     她将那放置了坤意心尖肉的锦盒取了出来,将其神魂从这本元中扯出,又效仿先前所做,施了那重塑肉身之术。

     此术倚赖九天神光,即便是沐在神光中,也需千年才能塑得肉身,而其间,这心头肉若是受创,便会功亏一篑。

     术法一成,长应便将此物锁在了锦盒内,猛地朝天宫的方向抛去,见金光如莲花一绽,才寒声道:“锦盒予你,朱凰也……请替我照看。

    ” 不动佛应了声。

     长应转身化作玄龙,一头扎进了凡间。

     凡间墨云笼天,四周昏暗无光,本该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四处却已燃起了烛光。

     只是烛光未动,凡人俱顿在原地,好似被灌成了塑像一般,一个个面上还露着惊慌惶恐的神情。

     众魔荼毒生灵,扰是诛邪神君携一众天兵下凡,也未能将其遏止。

     这些魔物手头拿捏着从界外而来的灵力,一掌便可将一天兵拍成烟。

     诛邪神君身上伤痕遍布,猛地踏风而起,只见一个魔物忽地劈断了他手中的长戟。

     他蓦然抬头,只见那魔物头顶兽角,肤色黝黑,浑身魔纹遍布,古魔特征尤为鲜明,“观商——” 那哪是观商,观商早在无渊里被凤凰翎羽刺穿了灵台,如今现身的乃是观辰! 观辰噙着笑,猛地逼至诛邪神君面前,抬手将五指覆在了诛邪神君的脸上,好似要将他的脸骨捏碎。

     诛邪神君扔出斩断的长戟,一掌朝这魔物拍去,却见这魔竟只手胸腹一震,好似他这一掌拍在了锦被上。

     观辰目眦欲裂地看他,磨牙凿齿道:“观商?这名字倒是好,你说我是,那我不妨也当当这魔主。

    ” 反正他从未这般露过面,无人知晓他的名字,也无人知晓他的存在,他和观商向来不分彼此,如今观商已去,他便来当当这魔主! 他手中魔气涌出,灌进了诛邪神君的灵台中,欲要将其神魂侵吞。

     诛邪神君大瞪着眼,才知这魔竟不是观商。

    他不想被这魔夺舍,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欲要将自己的脖颈断去。

     一道寒凉的龙息忽地如飞星般袭来,将观辰的手冻得冷白一片,其上覆了大片坚冰。

     观辰将冰震碎,不得不收回手,在水波震荡而来时,猛地将诛邪神君拎至身前。

     诛邪神君朝远处看去,只见玄龙腾云而来,那庞大的龙身近乎遮天蔽日,长尾一甩,便将这弥天的魔雾给震开了。

     明明被拎至前边抵挡,他却不觉畏惧,反倒扬声大笑,说道:“魔物终只能是魔物。

    ” 玄龙口中吐出水柱,那水柱如绳索一般狂甩而来,将诛邪神君缚了个紧。

    水波一动,便将其甩到了远处。

     观辰静看着悬在天穹的玄龙,他的面容虽与观商一模一样,但举止大有不同,他双腿合并地撑着下颌。

     若换作是观商,定是大张着腿无拘无束地坐着,一副甚是恣意的模样。

     玄龙奔腾而来,巨口一张,裹挟而去的寒凉之气似要将远处的魔掀翻。

     那水柱倏然又凝起,好似水龙一般朝观辰袭去。

     观辰扭身避开,哑声道:“先前在九天时我受神光所燎,不得不遁地而逃,如今却是在人间。

    ” 玄龙金眸微眯,龙尾一甩,顿时化作纤细高挑的女子。

     长应衣袂翻飞,一双眼还是龙瞳的模样,冰冷可怖,“原来是你……” 她只知无渊内这与观商极像的魔要抢坤意的本元,却未料到,他竟就是夺舍了坤意的那只魔。

     就是这些魔物…… 她心绪大乱,手中幻出悬荆剑。

     悬荆渴血已久,剑身上魔气缭绕着,竟丝毫不输古魔。

     观辰自然知晓这九天神尊与别的仙神不同,她手持魔器,数千年前又是以杀戮封神,并非如她苍白纤细的模样那好欺。

     长应只两步便步出百尺,与观辰只有咫尺之隔。

     观辰抬臂相迎,眼中不见丝毫惧怕,他寒声道:“你在九天之上就不敌我,难道下了凡间……就能行了?” 长应未言,挥剑时,数道水柱冲天而上,江河湖泊皆为她所用。

     这数不清的水柱直贯苍天,水声汩汩作响,好似龙吟。

     观辰皱眉,只见那些水柱竟如游龙一般朝他狂啸而来,这数十水柱交错纵横,好似要织成蛛网朝他兜头罩下。

     他只手撑至头顶,冷声道:“你可知我从无渊攫来的灵力并未用尽?” “那又如何……”长应双手一并,那从四处奔腾而来的水柱猛地一沉,果真要落至观辰头顶。

     数十道水柱好似织成了牢笼,将其囚在里边。

     观辰面上笑意不减,好似没有将这水柱放在眼里。

     只见那厚重如龙身的水流蓦然砸下,陡然冻成了冰。

     不光这从江河湖泊里腾起的水柱冻得僵硬一片,就连观辰也未能幸免。

     长应心头怒意未消,垂头看向人间时,只见四处血雾弥漫,近乎要将这些魔烟都给染红了。

     术法相击时冷光迸溅,屋瓦骤掀,地面开裂,齑粉碎石好似雪花,漫天飘摇落下。

     她正想掐诀令这魔物也一并碎成齑粉的时候,忽听见嘎吱响声,那被冻在半空的江河水忽地裂开,一只手追风逐电般朝她擒了过来。

     长应猛地往后略出,却还是被勾破了衣裳,素白的胸口露出了点儿,衣襟险些未挂住。

     观辰崩碎了这将他困住的寒冰,险些就将手刺入了她的胸膛! 长应目光寒冽,抬手捂住了狂跳不已的心,那心尖上淌着一滴渚幽的心头血,谁也…… 谁也别想碰上一碰。

     观辰猛地从这冰笼中钻出,他眯起眼,将长应这捂住心口的模样看进眼底,嘶了一声道:“如此紧张做什么,莫非你与旁人换了心头血?” 长应沉默不言,面色寒凉如冰,她手腕一转,这贯天而上的冰河又化成了水柱,如藤蔓般朝那魔物旋去。

     观辰抬手将水柱劈断,不料那水柱竟凝成冰刀,将他腕口划破,近乎要划断了他的手筋。

     他运起灵力,双臂一旋,滔天魔气皆聚了过来。

     “莫非,就是无渊里倒地不起的那位?” 长应眼中好似藏了切骨之恨,她气息骤急,那恶念在心头滋长着,近乎要将她心头那寸土尺地全数占尽。

     观辰「哈」了一声,煞有介事地道:“她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