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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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们已经黔驴技穷了。

    ”沈铎冷声说。

     沈钦将他狠狠掼在地上:“因为连你亲妈都恶心你,沈铎。

    你害了自己的叔伯还不算,连自己舅舅也要往死里整。

    真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二婶也觉得不能放任你继续发疯下去,不然你会拖着所有人往海里沉!” 低沉的讥笑声自沈铎胸膛深处发出:“你们贪污受贿,和蒋家里应外合挖空公司的时候,也没把我当亲人。

    我为什么要和贼做亲戚?” 沈钦被触动了痛处,破口大骂:“你小小年纪就能弄死你妹妹,你才不是个东西!二婶早就恨死你了,只恨不能让你给她小女儿偿命!” 沈铎的脸沉在了阴影里,闭上了眼,不再出声。

     沈钦见自己一剑刺出了血,更加得意,俯身凑过去:“你也不要怪我们绝情。

    只有把你摁死了,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你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一个青年挟风带雨地闯了进来。

     众人:“……” “大少,出事了!”可惜,来人是个小马仔。

     沈钦松了半口气,骂道:“手断了不会敲门吗?出了什么事?” 马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道:“老七的那个助理居然偷偷报了警,说我们这儿有人闯入,劫持了老七。

    现在警员上门了。

    银叔不知情,又找不到七少,还真的请他们进来了。

    ” 沈钦用当地语破口大骂:“我去处理这个事。

    你们把人守好了!等我的通知,情况不对就提前把人送走。

    ” 大门一锁,屋内就剩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大眼对小眼。

     敌人离去,沈铎脸上终于透出几分颓意,眉头皱出深如刀刻的痕迹,很为当下这情形发愁。

     任勤勤率先动了起来。

     她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

    然后肩膀一缩,两个胳膊夹紧,施展了一个自己研发的“缩骨大法”,捆身上的绳子就随着扭动滑落在地了。

     沈铎:“……” 显然,那位负责捆她的小子未免太不走心了点。

     “呼!”任勤勤抹了一把汗,摸到沈铎身边,压低声音道,“刚才吓死我了。

    他扯着你衣服说要让你爽个够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非礼你呢。

    ” 沈铎深吸了一口气,使出毕身功力才没有骂出口。

     * 任勤勤活了十八年,怎么都没想过会亲身经历眼下这种电视剧桥段。

     明明事情进展到她在屋檐下躲雨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

     屋檐离厢房也就十来米远,雨夜中屋内的灯光几乎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源。

    所以当那声杯子落地声传来的时候,任勤勤回头一眼就望见沈铎跌倒在地上。

     沈钦的人也高估了任勤勤。

    她最初压根儿没往下药这种八点档剧情的方向想,只以为沈铎突发了疾病。

    所以她拔腿就跑,并不是逃走,而是想去找人帮忙。

     但是沈钦的人早就埋伏在暗处,一见任勤勤跑了,从路边树阴里冲出来,将她抓了个措手不及。

     任勤勤吓个半死,同时也惊觉事情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

     “你还好吧?”任勤勤把沈铎扶起来靠墙坐着,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拍拍的好,觉得他无一处不狼狈,都没法下手。

     沈铎的白衬衫上当胸一个大鞋印,又被泼了半身茶,头发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鼻尖还挂着水珠,肤色惨白,五官反而更显俊美。

    又兼他神情有些萎靡,眼角还隐隐带着点红,真一副刚被豪强□□过的小可怜模样。

     “你不怕?”沈铎瞥了任勤勤一眼。

     “有什么好怕的?”任勤勤嗤笑。

     她撒谎。

     任勤勤又不是什么常在江湖飘的女侠,一开头的时候也怕得要命。

    她可是目击证人,是案件里第二该死的人呀! 可随着沈钦如同演莎翁剧似的疯狂独白渐入佳境,又和沈铎针锋相对起来,小姑娘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过去了。

     她越听越有滋味,对豪门八卦的好奇迅速战胜了恐惧。

     沈铎都死不了,她也就不用担心被灭口了。

    于是等人走了后,任勤勤的手脚已不再发软,并且还有能力展开营救行动。

     “你现在帮不了我的,还是自己先逃吧。

    ”沈铎沉声道,“小杨肯定已经联系了国内的人了。

    你逃出去后,想办法联系韩律师,让他……妈的任勤勤,你在干吗?赶快把那玩意儿给我放下!你活腻了吗?” “你声音小点,想被外面的人听到呀。

    ”任勤勤举着手机,对准沈铎左一张右一张地摁着快门,“我这是在取证。

    电视里的刑侦人员在现场都这么干的。

    哎别乱动,看镜头。

    ” “取什么证?老子还活着,不是死尸!” 任勤勤摄影完毕,欣赏着手机里的相片。

     沈二爷衣衫凌乱五花大绑,俊脸带着恼羞的薄红,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光,这秀色吃不完还可以打包走。

     “不错,挺上相的。

    ”任勤勤满意地把手机揣回牛仔裤的后袋里,然后掏出了另外一个法宝,“来,让本宫给你松松绑。

    ” 此法宝乃是一个小小的指甲钳。

     “就这个?”沈铎嘴角抽搐。

     “你不会指望我用嘴去啃绳子吧?来来,抓紧时间。

    你兄弟随时都会回来。

    ” “所以我让你先走……” “你说话不过脑子呢?”任勤勤捋了一条主绳开始咔嚓剪起来,“我是会隐身呀,还是会飞呀?外面雨那么大,还有一群男人把守着,你要我一个女孩儿往哪里逃?” 沈铎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外面传来的雨声,只有指甲钳的咔嚓声。

     任勤勤埋头苦干,秀丽的面孔浮着一层细汗。

     她有个习惯估计自己都没注意过,就是专注的时候嘴唇会张开,侧面看着好像在微微嘟着嘴儿,颇有点萌萌哒。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沈铎忽然出声。

     任勤勤百忙之中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大明白。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 “是呀。

    ”任勤勤不禁哂笑,“你没唬我。

    你们这桌菜还真是中看不中吃。

    看着山珍海味的,都掺着玻璃渣子呢。

    吃到一半,居然还会掀桌动刀子,把自家人做成一盘菜。

    真是富贵无边,杀机无限。

    ” 说完了还啧啧两声,以表示这剧情的复杂和狗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