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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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景燃问道。

     医生啜了口浓茶,把眼镜摘下来捏了两下山根,“是的,现在看你的脑部核磁共振成像,这个肿瘤必须要先做一个病理,但是问题在于……它的位置和脑动脉太近了。

    ” “所以……”景燃迷茫地望着医生,“现在怎么办呢?” 医生抬起手,搓了搓脑门,“我们会对你进行一个会诊,在这之前你还要做一些其他检查,因为它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转移到你大脑中的继发性肿瘤。

    ” 景燃:“那么离脑动脉太近这个问题?” 医生:“是……这个、这个问题是目前最大的,因为肿瘤它需要通过活检来定性,我们不能像身体其他部位的肿瘤,挪开一些遮挡物来做活检。

    因为,我们不能移动你的脑动脉。

    ”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景燃做检查、转院、做检查,见不同的专家、继续做检查、继续见不同的专家。

    总之就是一个令人越来越绝望的循环。

     他得到的回复惊人、又没那么惊人的统一,同时景燃也在三个月里学习到了人类大脑的基本布局,听到了非常多各个方向的解析。

     最终的结论都是,没办法活检。

     行吧。

     景燃把这些检查单和报告一股脑扔进赛车里,拍拍车架,说:对不住了兄弟。

     他的兄弟,钟溯,也是他的领航员,站在赛车的另一边,把他全丢进去的检查单又拿出来,一张张捋好,说:你别闹了,我们还可以出国看。

     说到出国,景燃一笑,看个屁,不看了。

     他弃疗了。

     然后他绕过车头走到钟溯旁边:钟溯,我爸妈和爷爷奶奶,还有我奶奶那个无儿无女的老闺蜜,和小区北门第四棵树下的三只流浪猫,就交给你了。

     这么多人啊? 在那之后,无论钟溯如何规劝,他油盐不进。

     放弃之后,景燃回家吃饭。

     生病这件事情他没让除了领航员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做到报喜不报忧,要做到情绪稳定,并且适当的自私。

     钟溯是景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家领养的孩子。

     目前,他是景燃最信任的人,所以在饭桌上,景燃抹了把嘴,对爸妈说,拿冠军了,他要出去旅游一圈,放松一下。

     爸妈自然说好,赛车这几年,要么体能训练,要么场地训练,要么出去喝沙子,或是在仓房捣鼓配件。

    是该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