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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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执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他看着窗外晚空,推盖饮下一口,“在想是什么样的日子,能压过你刃子之痛。

    ” 陈敛骛闻言,闲步转身,“也没什么痛的,朕本来就不喜欢小孩。

    那些不过是襁褓里的肉团,诸事不谙。

    ” 说着,陈敛骛走到桌边,挽起筷子夹了晚膳上两口糕点吃,“最大的一个长到三岁,性情随了他们姜家,跋扈骄纵得很,日日哭号难休,朕厌恶之至。

    ” 吃罢,陈敛骛放下筷子,目光投到帐前的多宝阁上。

     不过是太祖身边的洗脚婢 第二天陈执坐在书房里,等着崔怀景来。

     崔怀景确也来得早,皇帝那边殿内刚起早朝,他便一身常服登门来拜。

     已经不是官身的布衣崔老,在案前对着陈执作了个揖,一揖到底。

     “君若果是太祖遗忠,老朽一身任凭调遣,先前不敬望恕。

    ” “坐。

    ”陈执点了点椅子。

     崔怀景一把老骨头,扶着椅子慢慢起身坐下,看向案后的陈执,看他今日格外有些冷穆,手指支着额角,斜坐座中。

     若在往日崔怀景见他这般肃杀之势,定忌如恶虎;可今日却心感慰藉,只觉神威天降,江山有望。

     “陈君,老朽能做什么?” “今日可愿与我讲古了吗?”陈执问道。

     “知无不言。

    ”崔怀景承诺道。

     “把姜家一门的来龙去脉都说与我听。

    ”陈执合上双目。

     听他问起姜家,崔怀景的脸色败下去,恨恨地说道:“这个姜家,对大陈一无开国之功,二无兴国之用,若论起祖上,不过是天元年间太祖身边的一个洗脚婢!” 陈执闻言,用指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洗脚婢依仗自己天生妖姿,曾在重阳宴后趁太祖酒醉想爬龙床,太祖晚年慈悲,才有了她一命得存,自此逐出溥哉宫,只充杂役贱使......” 陈执的手指停下来,“且住。

    ” 崔怀景停下来。

    陈执半启双眸,怔怔地看着桌面,他说的这个婢子,自己还有半点印象,确实是自己晚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