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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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宴禹中途下楼,打算抱着球出去玩,他就听到书房传来钢琴声。

    循声而出,他见书房敞着门,光线很亮,有人侧对他而坐,袖口半折,露出一双白皙手臂。

    十指置于黑白琴键上弹动,垂下的眼睫,挺直鼻尖,淡粉薄唇,叮咚的琴音像敲在宴禹心尖上。

     学生像是感受到有人看他,只停下弹奏,抬眼看来。

    宴禹对上那双眼,立刻不敢再看。

    他鼻尖出汗,手指头软得几乎抱不住球,心跳如雷。

    只觉得这人长得实在好看,好看得像是从画里出来的。

    慌里慌张,他转头就跑。

    全然忘记自己是来找茬,不想让这外人碰他的琴。

     哪怕那人在身后叫他,他也没有停下来。

    等他踢完球回家,学生刚好要走,记忆中好像也就拜访过那么一次,至那以后,再没有见过。

    宴禹还失落过,然而人在少年,这点情绪没多久就淡化了。

    这一面,这个人,被时光的翻篇,一层层盖住,直到如今,像是被突然掀开一般,什么都想起来了。

     闻延说他们见过,宴禹曾经不置可否。

    他想,就算见过,他也没记忆。

    而他印象最深的,只是那有双好看眼睛的小哥哥。

    然而也就只记得那双眼睛,他觉得闻延和那个人不是同一位,毕竟无论是气质,还是感觉,都相差太大。

     那人在记忆里被他美化得太好,直到本尊在十多年后出现,他都没发现。

    直到刚才,他上楼看到闻延对窗抽烟,灰霭氤氲中,熟悉感渐起,这才想起,他在哪见过闻延。

    在十多年前,书房里,琴旁边。

     然而少年心事,不可道于外人知,多么丢人。

    宴禹也不想让闻延知道,于是三言两语,简短地交代书房那一遇。

    然而闻延却对此没有多少印象,他亲着宴禹的脸颊,低声笑道:“是吗,我只记得当时你刚踢完球回来的样子。

    ” 宴禹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吃惊,继而觉得荒唐般笑出来:“有病没病,我当时那么小,甚至没长开!”他踢完球,因为汗出的多,所以喜欢将上衣脱下,搭在肩膀上,赤着上半身回家。

    他觉得闻延实在过分,小孩也不放过。

     谁知闻延摇头,一脸你在想什么的表情道:“我没有看你光没光脱没脱,我当时只想着,这孩子太脏了,老师那么斯文儒雅的人,儿子怎么和个小猴子似的,瘦瘦小小,还黑乎乎的。

    ” 宴禹:“……” 第41章 从浴室出来,宴禹不太想搭理闻延。

    虽然他承认他是后来才变帅的,但心中那股子不平感不散。

    他刚意识到,他的初恋有可能并不是宣哲,而是仅有一面之缘,记忆中令他紧张手软的小哥,闻延。

    谁知道,闻延对他的印象仅仅只是黑猴子,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宴禹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刚洗被褥,满是柔软的阳光味道。

    他打算分被而睡,空调开到22度,一人一张正好足够。

    闻延从浴室出来,看见宴禹已经躺下,背对着他,露出赤裸颈项和大片文身。

    瞧了眼那齐整叠好的另一床被子,闻延没动,反而扯开宴禹那张,卧了进去。

     宴禹感受到他的动静,没有赶人,只伸出手关了白织灯。

    他听见闻延在他身后浅浅地呼吸着,忽然,闻延的手贴着他的肩膀,往床头柜伸。

    闻延说晚上开个灯,他会睡的好一些。

    宴禹笑话他像小孩一样怕黑,闻延没理他,只探手摸灯,他们温热的皮肤互相厮磨着,暖融融的。

    哒啦一声,床头柜的小灯亮了起来。

     那灯有一定年头了,小小的橘红一抹光,罩在布里,只亮在床边两人的脸颊旁。

    闻延看着宴禹的颈侧,那曲线被灯上了红,红与黑相衔,修长而暧昧,闻延忍不住在其耳根上亲了亲,细碎的发搔弄在宴禹耳垂上,痒痒的。

    宴禹想到了闻延的耳洞,他低声道:“送你一对耳钉,要吗?” 闻爷在身后说:“已经有了。

    ”宴禹眨了眨眼,想转过身面对闻延的心顿时淡了许多。

    他闭上眼,打算睡,却感受到闻延的掌心贴在他的背脊上,缓缓摸着,一下一下,从脊椎到腰身。

    掌心的纹路贴着他的皮肤,纹理,隔着那层皮肉,血管,像是陷入最柔软的里头,那鲜活跳动的心脏,宛如被人捏了一下,又酸又软。

     宴禹身体舒展着,被顺到了爽处,越来越困。

    他勉强地睁着眼睛,心里想着,嘴里也说了:“你后来,还有来过我们家吗?” 闻延咬着他耳垂肉,懒乎乎地,喷着热意:“怎么,你念念不忘?”闻延语气调侃,也未必真想得来答案,可手下身体却动了动,宴禹翻了个身。

    胸贴胸,鼻对鼻。

    宴禹蹭着闻延鼻尖,看着这人的眼,这双眼睛里有他。

     橙色的光照亮虹膜,还有在那剔透如石的眼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