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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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冰,没多会儿就化得哪都是。

     陶淮南往边上挪挪,不沾湿自己。

     他把长长的冰条拿在手上,尖的那头在自己手指间上轻轻碰,已经不尖了,只是有点滑滑的触感。

     陶淮南自己玩了会儿,冰手了就放炕上,不冰了再拿起来。

     这么个小玩具把陶淮南玩得乐乐呵呵的,主动去跟小朋友聊天,问他:“你爸为什么打你?” 人把头扭一边,说不知道。

     陶淮南又问:“你咋不跑呢?” 没人想搭理他,陶淮南听不着回应也不当回事,玩自己的。

    过会儿又想起来这个,张嘴又问一句:“那你咋不跑哇?” 可能是他太烦人了,人不想跟他一块待着了,没出声转身跑了。

     这次跑完没再回来了,陶淮南手上那条冰玩得化没了也没回来。

     哥俩第二天上午就要走了,老房子陶晓东没卖,让老家叔叔住着。

    晚上陶晓东收拾东西的时候,陶淮南披着自己的小毯子在旁边坐着剥瓜子。

     瓜子剥了不吃,就是剥着玩,瓜子仁攒了一小堆儿。

    陶淮南时不时回头往窗户那边侧侧耳朵,听不见什么再继续摸着剥瓜子。

     陶晓东看他一眼,问:“等迟家那小孩儿?” 陶淮南问:“他咋跑了呢?” 陶晓东笑了:“你说话气人,不爱听还不跑?” 陶淮南“啊”了一声。

     小瞎子很少和人聊天,他的世界很小。

    因为看不见所以生活范围很窄,他甚至八岁了连学都还没上,他没法独立上学。

     这个年纪的小孩好像都有很多小朋友,他没有。

    人对未知和与自己不同的东西总是恐惧,小孩子尤其是,他们对摸着走路的陶淮南有本能的害怕。

     陶淮南的小世界里现在除了哥哥和哥哥的几个朋友以外,就只剩下一条大狗。

    跟它倒是常聊,也只能自己说,所以他聊天经验太少了。

     陶淮南抿着嘴把瓜子仁往哥哥那边一推,心里想:我也没觉得我气人了。

     因为随口问的那两句话,聊天没聊明白,陶淮南到走也没再见过那男孩儿一面。

     走前问他哥:“咱们走了门锁不锁?” 陶晓东说:“给二叔用,锁不锁就是他的事儿了。

    ” 陶淮南又问:“那他还能来吗?他爸要是再打他的话。

    ” 这话陶晓东没答,收拾完最后一点东西,一手抱起陶淮南,另一只手提着行李袋,出门上了车。

     好歹在一块待了好几天,临走陶淮南没捞着机会说个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