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看天亮起来是一件寂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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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未关的电脑屏幕上依然闪着幽蓝的光。
&ldquo看天亮起来是一件寂寞的事。
&rdquo我想，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说透了，顾城他真是天才。
我转身，回到卧室，在微光中抱住简晨烨，轻声说，对不起。
这是我从十七岁开始爱着的人，这是世上第一个教会我爱的人。
我不可以任由自己伤害他。
&ldquo你昨晚哭过吗？&rdquo 齐唐这个王八蛋，他竟然选择了在上班高峰期的电梯里问出这句话！ 我的运气还能再差一点吗？分明已经尽我所能赶上了早班车，却还是在大厅里撞上了老板，不得不与之共乘同一部电梯。
虽然在这里上班的人，普遍都是高素质的白领，但在齐唐抛出那个问题的一刹那，我用鼻子都能嗅到空气里那股探究的气息。
罢了，我既然能忍受邵清羽，能忍受简晨烨，就不在乎多忍受一个齐唐，于是我顶住压力，勇敢地抬起头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没想到这个王八蛋居然得寸进尺地追问：&ldquo为什么？&rdquo 说话能注意一下场合吗，我默默地骂了一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从第一次见我开始，就存心不打算让我有好日子过。
既然如此，只好破罐子破摔了，我平静地回答他说：&ldquo因为穷。
&rdquo 电梯门应声而开，二十三楼到了，我和齐唐一起走出来，把看客们抛在了身后。
开例会的时候齐唐向其他员工介绍了一下我，很简单的一语带过，&ldquo这是我新招的助理叶昭觉&rdquo，大家也都是例行公事地拍了几下手掌，看得出来，我的到来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职位，果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啊。
虽然大家都说周一是上班族最痛恨的一天，但坦白说，其实我并没有多么深切的体会。
我的工作间就在齐唐的办公室外面，他进去之前一句交代都没有，整个上午，我就干巴巴地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关掉，打开，又关掉，这过程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了中午，其他同事都成群结队地去吃午餐，也有一两个同龄的女孩路过时客套地问我要不要一起，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微笑着婉拒了她们。
等到所有同事差不多都走了，齐唐办公室的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我决定自己单独去觅食。
锦绣大厦一楼其实有不少餐厅，但价格都不便宜，我逛了一圈之后最终还是拉开Subway（赛百味）的门，买个金枪鱼汉堡配可乐打发掉这一顿好了。
正是午餐高峰期，餐厅里几乎没什么空位，幸好我眼睛尖动作也快，眼看靠窗那一排有人起身，我连忙抓着汉堡和可乐就冲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阳光真好，我一边啃着汉堡一边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
马路上的豪车真多啊，有钱人真多，为什么不能算我一个？忽然又想起我出家门时简晨烨还没醒来，不知道晚上见面会不会尴尬&hellip&hellip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咚咚两声，有人敲我面前的玻璃。
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齐唐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ldquo你怎么不跟其他同事一起吃饭呢？耍大牌啊。
&rdquo他坐在我旁边的位子，大口咀嚼着加了培根的汉堡。
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齐唐并肩坐着，面对着玻璃，对他提出的问题我嗤鼻一笑：&ldquo你不也是吃独食嘛。
&rdquo &ldquo我跟你怎么一样，&rdquo他居然问都没问我一下就直接拿走了我的可乐，&ldquo我是老板啊，当然要跟雇员保持一点距离。
&rdquo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可乐被他喝掉一大口，这个人真是太神经病了，从头到尾就没有正常过&hellip&hellip是的，我又想起面试时他问我胸围多少的那件事了。
不仅神经病，而且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ldquo我听清羽说你念书的时候就很不合群，怎么到现在还这样？&rdquo 死八婆！邵清羽你这个死八婆！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ldquo她说的你就信啊，我念书的时候人缘不知道多好。
&rdquo &ldquo好到垄断了零食售卖和废品回收两个产业对吧？你的光辉事迹我都早就听说过了。
&rdquo &hellip&hellip 要是杀人不犯法，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他。
我已经在凌晨独自回忆过当年了，我真的不想一天之内两次回忆当年的悲惨往事，于是我主动找了个新话题：&ldquo我今天上午什么事都没干呢，你也安排点工作给我吧，打打杂也好过无所事事啊。
&rdquo 齐唐挑了挑眉毛说：&ldquo上次你提出预支工资我没同意，所以现在不好意思指派你干活呢。
&rdquo &hellip&hellip 我好想一头在玻璃上撞死算了。
在我跟齐唐进行过这么几次短暂的交流之后，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我觉得我会被这个变态老板摧残得苦不堪言。
滑稽的是，后来我们之间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情，都证明了我的预感是多么不靠谱。
午休时间过去之后我们一起回公司，齐唐在进办公室之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ldquo对了，你不是觉得太清闲了吗，交个事给你做。
你帮我去花店预定一束鲜花，后天派送，地址我稍后给你。
&rdquo 趁他还没关门，我连忙追问：&ldquo送什么花？&rdquo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ldquo我不太了解这个哎&hellip&hellip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喜欢什么？&rdquo &ldquo我喜欢睡莲。
&rdquo &ldquo那个啊&hellip&hellip好像很便宜吧。
哎，我不管了，你别问我，自己做主吧。
&rdquo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一声&ldquo砰&rdquo，门关了。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振了一下，是齐唐发来的短信，地址是本市一个价格非常昂贵的公寓楼，收花人的姓名是个英文名，叫Vivian。
真是一条充满了浓浓的做作气息的短信啊，我酸溜溜地想。
两天之后的晚上，我和简晨烨在厨房里分工合作，一个洗菜一个煮饭的时候，齐唐又发来一条信息。
&ldquo选得不错，香槟玫瑰适合她，睡莲比较配你。
&rdquo 我握着手机简直都快气炸了，齐唐这是在侮辱我吗？是暗讽我只配得上便宜货的意思吗？ 简晨烨看我脸色不对，凑过来问：&ldquo谁发的，出什么事了吗？&rdquo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ldquo我老板可能快死了。
&rdquo 无论是我，还是简晨烨，抑或是齐唐他自己，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之中，我们的生命里已经介入了新的事物和新的人。
从这时开始，我们原本简单澄明的小小世界，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
我们浑然不知，命运即将光临。
&ldquo看天亮起来是一件寂寞的事。
&rdquo我想，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说透了，顾城他真是天才。
我转身，回到卧室，在微光中抱住简晨烨，轻声说，对不起。
这是我从十七岁开始爱着的人，这是世上第一个教会我爱的人。
我不可以任由自己伤害他。
&ldquo你昨晚哭过吗？&rdquo 齐唐这个王八蛋，他竟然选择了在上班高峰期的电梯里问出这句话！ 我的运气还能再差一点吗？分明已经尽我所能赶上了早班车，却还是在大厅里撞上了老板，不得不与之共乘同一部电梯。
虽然在这里上班的人，普遍都是高素质的白领，但在齐唐抛出那个问题的一刹那，我用鼻子都能嗅到空气里那股探究的气息。
罢了，我既然能忍受邵清羽，能忍受简晨烨，就不在乎多忍受一个齐唐，于是我顶住压力，勇敢地抬起头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没想到这个王八蛋居然得寸进尺地追问：&ldquo为什么？&rdquo 说话能注意一下场合吗，我默默地骂了一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从第一次见我开始，就存心不打算让我有好日子过。
既然如此，只好破罐子破摔了，我平静地回答他说：&ldquo因为穷。
&rdquo 电梯门应声而开，二十三楼到了，我和齐唐一起走出来，把看客们抛在了身后。
开例会的时候齐唐向其他员工介绍了一下我，很简单的一语带过，&ldquo这是我新招的助理叶昭觉&rdquo，大家也都是例行公事地拍了几下手掌，看得出来，我的到来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职位，果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啊。
虽然大家都说周一是上班族最痛恨的一天，但坦白说，其实我并没有多么深切的体会。
我的工作间就在齐唐的办公室外面，他进去之前一句交代都没有，整个上午，我就干巴巴地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关掉，打开，又关掉，这过程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了中午，其他同事都成群结队地去吃午餐，也有一两个同龄的女孩路过时客套地问我要不要一起，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微笑着婉拒了她们。
等到所有同事差不多都走了，齐唐办公室的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我决定自己单独去觅食。
锦绣大厦一楼其实有不少餐厅，但价格都不便宜，我逛了一圈之后最终还是拉开Subway（赛百味）的门，买个金枪鱼汉堡配可乐打发掉这一顿好了。
正是午餐高峰期，餐厅里几乎没什么空位，幸好我眼睛尖动作也快，眼看靠窗那一排有人起身，我连忙抓着汉堡和可乐就冲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阳光真好，我一边啃着汉堡一边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
马路上的豪车真多啊，有钱人真多，为什么不能算我一个？忽然又想起我出家门时简晨烨还没醒来，不知道晚上见面会不会尴尬&hellip&hellip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咚咚两声，有人敲我面前的玻璃。
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齐唐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ldquo你怎么不跟其他同事一起吃饭呢？耍大牌啊。
&rdquo他坐在我旁边的位子，大口咀嚼着加了培根的汉堡。
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齐唐并肩坐着，面对着玻璃，对他提出的问题我嗤鼻一笑：&ldquo你不也是吃独食嘛。
&rdquo &ldquo我跟你怎么一样，&rdquo他居然问都没问我一下就直接拿走了我的可乐，&ldquo我是老板啊，当然要跟雇员保持一点距离。
&rdquo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可乐被他喝掉一大口，这个人真是太神经病了，从头到尾就没有正常过&hellip&hellip是的，我又想起面试时他问我胸围多少的那件事了。
不仅神经病，而且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ldquo我听清羽说你念书的时候就很不合群，怎么到现在还这样？&rdquo 死八婆！邵清羽你这个死八婆！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ldquo她说的你就信啊，我念书的时候人缘不知道多好。
&rdquo &ldquo好到垄断了零食售卖和废品回收两个产业对吧？你的光辉事迹我都早就听说过了。
&rdquo &hellip&hellip 要是杀人不犯法，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他。
我已经在凌晨独自回忆过当年了，我真的不想一天之内两次回忆当年的悲惨往事，于是我主动找了个新话题：&ldquo我今天上午什么事都没干呢，你也安排点工作给我吧，打打杂也好过无所事事啊。
&rdquo 齐唐挑了挑眉毛说：&ldquo上次你提出预支工资我没同意，所以现在不好意思指派你干活呢。
&rdquo &hellip&hellip 我好想一头在玻璃上撞死算了。
在我跟齐唐进行过这么几次短暂的交流之后，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我觉得我会被这个变态老板摧残得苦不堪言。
滑稽的是，后来我们之间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情，都证明了我的预感是多么不靠谱。
午休时间过去之后我们一起回公司，齐唐在进办公室之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ldquo对了，你不是觉得太清闲了吗，交个事给你做。
你帮我去花店预定一束鲜花，后天派送，地址我稍后给你。
&rdquo 趁他还没关门，我连忙追问：&ldquo送什么花？&rdquo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ldquo我不太了解这个哎&hellip&hellip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喜欢什么？&rdquo &ldquo我喜欢睡莲。
&rdquo &ldquo那个啊&hellip&hellip好像很便宜吧。
哎，我不管了，你别问我，自己做主吧。
&rdquo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一声&ldquo砰&rdquo，门关了。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振了一下，是齐唐发来的短信，地址是本市一个价格非常昂贵的公寓楼，收花人的姓名是个英文名，叫Vivian。
真是一条充满了浓浓的做作气息的短信啊，我酸溜溜地想。
两天之后的晚上，我和简晨烨在厨房里分工合作，一个洗菜一个煮饭的时候，齐唐又发来一条信息。
&ldquo选得不错，香槟玫瑰适合她，睡莲比较配你。
&rdquo 我握着手机简直都快气炸了，齐唐这是在侮辱我吗？是暗讽我只配得上便宜货的意思吗？ 简晨烨看我脸色不对，凑过来问：&ldquo谁发的，出什么事了吗？&rdquo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ldquo我老板可能快死了。
&rdquo 无论是我，还是简晨烨，抑或是齐唐他自己，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之中，我们的生命里已经介入了新的事物和新的人。
从这时开始，我们原本简单澄明的小小世界，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
我们浑然不知，命运即将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