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爱随谎言消逝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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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寻觅,自然也不会痛苦和失望。

     而我向往的,是甚么样的爱情呢?如果说我向往的是忠诚,我是不是马上就变成一个只适宜存活于恐龙时代的女人? 我拉开床边的抽屉,拿了一包巧克力出来。

     “你再吃那么多的巧克力,你会胖得没有任何男人爱上你。

    ”朱迪之说。

     “那也是好的。

    ”我把一片巧克力放进咀里。

     “我们上一次三个人一起睡是甚么时候?”朱迪之问。

     “是排球队在泰国集训的时候。

    ”沈光蕙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朱迪之说,“我记得那天晚上你说要去跟老文康睡,我们三个人还一起干杯,说是为一个处女饯行。

    多么的荒谬?” “是的,太荒谬了!”沈光蕙说。

     “幸好,你最后也没有。

    ”我说。

     “这是我一辈子最庆幸的事。

    ”沈光蕙说,“像他这么坏的人,为甚么还没有死掉呢?” “你真的想他死吗?”我说。

     “我太想了!那时候,我们再来干杯。

    ”她说。

     “他都那么老了!快了!”朱迪之说。

     她又说︰“我昨天和陈祺正看电影时见到了卫安。

    ” 卫安是她第四个男朋友,是一名电影特技员。

    跟朱迪之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在那部电影里演一个给男主角打得落花流水的变庇色魔。

    他太像那种人了,一定是看到本人才想出这个角色的!他一直也梦想成为主角,这么多年了,他却仍然是个小角色。

    我希望他这一辈子都那么潦倒。

    ” 她似乎怀着这个好梦便可以睡一觉香甜的。

     被窝已经变暖了。

    她们两个人,一个希望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快点死掉,一个希望自己爱过的人潦倒一生。

    这些都是由衷之言吗?曾经抱着深深的爱去爱一个人,后来又抱着深深的恨。

    如果已经忘记,又怎会在乎他的生死和际遇? 她们已经熟睡了。

    朱迪之的脚从被窝下面露了出来,那双袜子的记忆犹在,那是林方文去年冬天留下来的,那天很冷。

    她们睡得真甜,我从前也是这样的吧? 我爬起身去刷牙。

    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咀里佁着牙膏泡沫的自己时,我忽然软弱了。

    在昏黄的灯下,在那面光亮的镜子里,我看到的只是一片湿润的模糊。

    林方文不会再找我的吧?他不找我也是好的,那样我再不会心软。

    我不希望他死,也不愿意看见他潦倒。

    他在我心中,思念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