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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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纳赘侍君,但不能不立储君。

     太后只觉浑身血液霎时凉了一半,明知近处并无宫人侍立,她心脏却骤然跳得很快。

    默了少顷,她才淡声道:“你还小,此事不急。

    ” 说罢,太后便收回自己被唐潆轻握的手。

     这一举动,唐潆并未放在心上。

    太后其实不曾对她亲口允过承诺,只是无论言语行为,都不再排斥她的靠近和亲昵,甚至偶尔会有回应。

    但仅凭这些,尚不能断定阿娘心中想法,问是问不出的,唯有耐心静待。

     大抵是我操之过急了罢。

     残存的酒意须臾间消散不少,唐潆目视太后。

    此处灯火寥寥,月光水光却清亮些,将她的面容衬得有如江边雾霭,雨中烟柳,氤氲着拂晓晨曦,浅浅清冷,淡淡暖意,如何看,如何欢喜。

     只恨不得将自己全身上下交出去,任君采撷,作尽今日欢。

     “我命人取茶与你喝,否则明日当头疼了。

    ”太后摸着唐潆耳边乌黑的鬓发,温柔的手法与力度,让她险以为自己变作了胭脂。

     “胭脂”就着侧身的姿势,往太后怀里更靠近了几分,紧贴她身上所着薄薄一层轻纱,又蜷了蜷腿,口中糯声答道:“好。

    ” 这次,手很规矩,只随意放着,却恰搁在太后小腹上。

     她这模样,容易使人想起她儿时,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长到了七岁,半大不小的年纪,却离不得母亲。

    能让母亲抱着,便决不让母亲牵着,能让母亲牵着,便决不会自己走着,不能让母亲牵着,便踮起脚来搂住她脖颈,央求她抱。

     一切,又是个圆。

     太后心下一叹,容她这般亲昵了片刻,便使她起来坐好,唤宫人前来。

     宫人很快呈上醒酒茶。

     唐潆接过茶盏,将饮时却瞥见胭脂在自己脚下绕圈打转,走三步便往回退一步,摇头晃脑,混似醉酒之人。

    唐潆定睛一瞧,便见胭脂附近卧着一酒杯,地上倾洒的酒液已不知被谁舔舐得干净。

     唐潆不禁失声一笑,腾出一只手来,俯身下去,将醉醺醺的胭脂提溜到太后眼前,笑它道:“阿娘,我没喝醉,胭脂倒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