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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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坐直了:“哎呀,都快睡觉了……我现在跑去他房间也不方便嘛。

    ” 霍念生在电话那头说:“那就算了。

    等以后我回去了再叫你们出来玩。

    ” 郑宝秋心生警觉,怕他下一句就跟自己要电话。

     不过这倒没有,两人又聊两句无关的事后就道了别。

     第八章、 而陈文港大概日有所思,这晚他再次做了个和霍念生有关的梦。

     其实没有见到本人,他梦到的是霍念生出事的那天。

     他突兀地接到Amanda的电话,声音低沉沙哑:“陈先生,很遗憾,有个不幸消息……” 陈文港在印象里老觉得那是个风雨如晦的日子,可实际上那天天气很好,天蓝,水清,连通到别墅里的湖水波光粼粼。

    好到让他感觉霍念生随时会走进门,催他出去散一散步。

     然而在这样的天气里他听到Amanda遗憾地说:“节哀。

    ” 陈文港脑海是空白的。

     他眼前、未来和人生亦是空茫茫的白。

     是压抑的、绝望的、令人窒息的白,丧礼上每件黑色衣服上别着的花朵的白。

     他怔怔地握着霍念生的遗书,那上面问他,有没有真正地爱过自己哪怕一次。

     爱过的。

     只是回答已经没必要了,连问题的主人都知道再也没有听见的机会。

     梦里有一团明亮的光晕,陈文港迎着那团光晕,拔腿想往前追,然而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

    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株枯树,焦黑的虬结丑陋的根须被牢牢困在原地。

     一双尖锐的爪子剖开胸膛,里面只有干瘪朽坏的树洞,盛满了沉重的苦楚。

     难怪他的生命里开不出花来。

     陈文港在心悸中惊醒,夜色仍深。

     醒来后他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按着胸口,心跳平复,终于决定看看最近有什么号可挂。

     他本以为自己回到了年轻的身体,就摆脱了病痛的困扰,现在看来还是该去检查一下。

     他摸起手机,想打开医院官网,手指却熟门熟路地点开了通讯录。

     看着置顶的那个号码发呆。

     白天他用浑不在意的态度骗了郑宝秋,但骗不过自己 自从重生,他和郑玉成明明情缘已了,他欠郑秉义的养育之恩不是完全没法还,离开这里更不是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仍要留在郑家,一步不差沿着前世的路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