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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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 李审言:“……” 明知他想要的就是这个,那还说什么? 清蕴却仍然静看着他。

     电光石火间,李审言忽然意识到什么,再度开口,“等我痊愈,同他和离?” 一盏茶、也许是两盏茶的时间,李审言听到了一声“好”。

     这个字轻得像落进盆里的灰,却在李审言胸腔炸开惊雷。

     铜壶咣当砸在青砖上,水流蜿蜒着漫过他的指尖――原来生死边缘搏来的承诺,比想象中更教人惊喜。

     他盯着地上晃动的光影,那些在溃烂伤口里发酵的执念,那些在生死间隙翻涌的妄念,此刻都化作喉间急于大喊出声的喜悦。

     “等你黑斑褪尽。

    ”清蕴道,“等你能策马绕山,等三哥能亲笔写放妻书――” 最后一缕天光坠入她鬓间发簪,李审言望着那个渐远的背影,突然闷笑出声。

     笑着笑着咳出满掌血沫,却在腥甜里尝到近三十年未曾有过的痛快。

     第108章仅是抱一抱,应该不过分吧? 李审言因清蕴的话精神大振,但病情并没有随之减轻,反而越发凶险。

     起初是皮下黑斑蔓延,和溃烂的肿胀处融成一块,宛如缠绕的藤蔓,让他时常在昏沉中抽搐。

     后来清醒的时候减少,偶尔醒来,也是蜷缩成块,十指深深抠进床缝,宛如被割喉的人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种时候,大夫就会迅速上前,用按摩拍打的方法助他呼吸。

     一切种种,清蕴都只能隔着窗户或门看。

     最常看到的是药童端着铜盆疾走,盆中浸泡的纱布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

    给他新换上白绸中衣,不到半刻钟就会洇出黄褐色的汗渍。

     时间久了,肿胀处的皮肤竟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薄得像糊窗的油纸,底下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看起来十分可怖。

     病情汹汹,但真正亲眼看见,才知道它的可怕。

     如果李审言知道经历的是这些,他会后悔吗? 在试了几种药方都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发现李审言身体还扛得住,大夫们商议一番,最终决定用银针封住他心脉要穴,再上猛药。

     这法子先问过了清蕴,再请教古将军,两人都表示同意后,再趁李审言清醒的小片刻请示。

    都应允了,大夫才敢动手。

     封住脉后,浓黑的药汁刚灌进去,李审言全身筋络立刻如同活蛇游走般凸起,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汗水浸透被褥。

    这种痛苦让他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