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关灯
我感觉到我的眼里有一只鸟,它振翅而起,飞过头顶电线交错的天空,飞过遥远而广袤的海洋和沙漠,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地方去。

     我终于读出那个单词,Stan。

     “Mytea'sgonecold,I'mwonderingwhyIgotoutofbedatall茶越来越凉我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辗转难眠themorningraincloudsupmywindowandIcan'tseeatall清晨的雨遮住了我的窗我根本就看不清AndevenifIcouldit'dallbegrey,butyourpictureonmywall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灰色但是你的照片在我的墙上itremindsmethatit'snotsobad,it'snotsobad它提醒着我这不算坏还不算太坏” 这是一个人名。

     可我是夏息,自己的自,下面一个心。

     课间我常和李谦蓝共用一副耳机听歌,我侧过身子靠着教室里稀缺宝贵的暖气片,他和我一样把下巴缩进拉高的衣领里,右手指上转动着铅笔做数学题。

    我和他隔一张桌子,上方拉扯着两条黑色的耳机线。

    他又撕了一页草稿纸。

     我们俩都不动弹,我目不转睛看着班里那些在排列规整的课桌间相互推搡打闹的同学,还有聚在一起吃着零食叽叽喳喳的女生,她们偶尔会扭头看我们,这时我会低头按上一首歌。

     李谦蓝伸手推我,不许换。

    他冻得白里透红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摸索随身听的按键调回去。

     那个冬天就被我们这样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快进。

     大年三十下午,夏皆外出采购回家,她买来糖果和点心封进一个长方形的牛皮纸袋里,揣在怀里带给我。

    她穿了一件很大的男士工装棉衣,不知道她从哪里搞到的,那衣服大得能盖住她四分之三个身体,衬托得她本来就瘦小的体型更加纤细。

    我给她开门,看她黑色的长发从带毛边的兜帽里挣脱出来,把纸袋往我手里一塞,“给。

    ” 她把手摁在我头顶揉来揉去,声音很愉快,“咱们家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有啦,最近收入还不错哦。

    ” 我接过纸袋来不及说话,剥开一块黏黏的糖咬在嘴里,浓郁的牛奶块里包裹着细腻的巧克力浆,看她自顾自地换上棉拖鞋向厨房走去,遥遥的冲我喊:“你替我跑跑腿去把店锁了吧,我做饭,今晚要早点回来看春节联欢晚会呢。

    ” 我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