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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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熟悉这几栋旧楼房熟悉得就像熟悉他的左右手。

    他知道哪里有逃生梯,知道从哪儿进天台,知道这栋楼和那栋楼的楼间距……这都是他用自己量出来的。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江俪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看一眼,但他不一样。

     他不留恋这里,却也没憎恨这里。

    他在这里长大。

     薄渐喉咙发干。

    从第三视角,跟在江淮身后和他一起翻过楼层是一回事,可从第一视角看江淮是怎么翻过挡在他前面的所有“障碍体”又是另一回事。

     他脚下是数层高楼。

    踏空非死即伤。

     可江淮熟稔得像已在这条路上走过成千上万遍,甚至连楼顶晾衣杆的高度都熟记于心。

     隐秘的,危险的刺激。

     摄像头微微晃动,但设备很好,画质清晰,江淮动作稳,所有的场景都反馈回这场视频。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昨天提到的明年春天的约定,江淮会在第二天实现。

     天中微亮的青漫开,压着沉沉然的紫橘红黄,彩绶般的霞光。

     日色渐渐显现出来。

     江淮的呼吸声压得很深。

     薄渐看见他外套被风揿得抵在腰腹间,跃跳过楼间,手掌磨蹭过粗糙的水泥地,日将出时冷白的手指尖都泛着红。

     这是一条直路,没有一处拐弯。

     前面有栏杆,就翻过栏杆,前面有墙,就翻过墙,前面有楼,就攀上楼,攀上天台,前面是另一栋楼,就远远跃跳过去。

     薄渐在会场。

     他坐在休息区,会场天顶高耸,他背后是高大的,修养到几近全然透明的及地窗,室外绿茵茵的草场延开。

     北美冬日一样昼短夜长。

     他背后正日暮,隔了十三个时区,江淮却在日出。

     像从他身后流散的日光,去了江淮身后。

     江淮翻滚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

    他稍稍扶了扶录音麦,摘了微型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