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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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从前你举荐他任教谕,我应了你,如今你叫我再去替他说话,是痴人说梦。

    他得罪的是定安侯府,定安侯是谁,你清楚,他两个儿子如今还在天子脚下身居要职。

    他们家说话要罢的人,我去复用,我哪里来的脸面?” “可席泠于公并无什么差错,在儒学这近一年的光景,您去打听打听,哪个生员不说他的好处?分明是定安侯家的小公子无礼在先,公泄私愤,凭什么要任他妄为?” “凭什么?”何齐吭吭笑两声,把公文阖拢,“就凭他是定安侯的子弟,凭他名门贵族,钟鼎之家。

    席泠算什么?席泠这种人在人家眼中,不过是只蚂蚁。

    别说他,就是咱们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只麻雀!我明白告诉你,就是我去说了,赵科也不敢应。

    山高高不过太阳,我算什么?你算什么?他赵科又算什么?” 何盏咬硬腮角,却无话可驳。

    何齐观其面目,靠到椅背上叉着十指嗟叹,“你不要管这件事,席泠有席泠的时运,咱们有咱们的。

    秋税的粮食,你们县里几时运到应天府户科?” “今日已交了账簿,与赵大人商议了,下月就将粮食运到户科。

    ” “这就是了,这才是咱们的要紧事,只要粮食到了户科,仇通判就该伸手了,你留下的底账,可放好了?” 何盏提起精神,旋到椅上,“爹放心,底账一清二楚,只要他们敢伸手,爹的密告到了户部,户部上呈京师。

    京师那边下旨彻查,儿子的账就交上去。

    只是捉贼拿脏,单靠账簿没法子定罪,还要找到仇通判与他岳父的粮食销路,截获了脏粮或赃款,才能十拿九稳。

    ” 何齐稍稍沉思,把两个拇指绞着打转,“听说仇通判的儿子与隔壁陶家有桩姻缘?” “是。

    ”何盏眼里的星火坠一坠,“父亲的意思,他两家官商勾结?” 他怀内藏着绿蟾托箫娘转交给他的信,像是提醒他些什么,他摇摇头,“可陶家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从来贩的都是布匹、胭脂水粉、药材,还从未贩过粮食,年年走商,都是查检过的。

    ” 何齐也不过是怀疑,没有实证,“说起来,陶知行那么大的买卖,也着实犯不着铤而走险……得了,你留着意吧。

    ” 何盏点头应承,回房将那封信、并一条幽香的帕子摸出来。

    粉笺上写着:玉笛掐断明月楼,初温别后酒,恹恹残灯照罗袖。

    昼夜煎,墙外东风似依旧。

     看了半晌,何盏脸上渐起红晕,只觉夜风带香,把那张帕子凑到鼻翼地下嗅一嗅,贼兮兮地,像偷了宝物藏在心里。

    提笔写下: 莫怨东风,不系烟柳,只恨隔绿甃。

     在何盏与绿蟾你来我往的书信间,不觉冬来,霜风捣尽千林叶,却有柔情蜜意渐生。

    箫娘做了个红娘,在其中周旋。

     二人越是日渐情浓,箫娘料子碎银,得的好处就越多,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