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气球和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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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闪烁了一下,你问她怎么在这里。

    她说,刚转学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唐清音。

     白净的脸,一双眼眸潭水般澄澈。

    漂亮高雅。

    而我,顶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像一只火鸡,脸上还像调色盘一样化着状,真的是俗艳至极。

    不晓得为什么,看她的第一眼,我便莫名其妙的拿她与自己做了比较,这是我从来都不会做的事。

     然后我才明白,女生的第六感从来都是不错的。

    唐清音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还曾青梅竹马。

     不得不说,确认这个信息时,我是有些低落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过怎样的情史,而那些心底的比较,也让我突然自行惭愧。

     唐清音刚转到一中一周便声名大噪。

    鲁索索说因为艺术节时她在台上弹钢琴的模样简直像天使降落凡间,几乎所有的男生都把她视为了梦中女神。

    更不要说追求她的人,真可谓车载斗量。

     鲁索索还说,但是唐清音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管别人如何写情书,约会,人家只甩出一句话,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好事者追问喜欢的是谁。

    她便说,当然是学校红榜上优秀的人。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真够绝的,红榜上名次挂前的男生就陆齐铭这一个长得根正苗红,其他都是歪瓜裂枣。

    你说她不就是冲陆齐铭来的吗。

     听这话时,我一直盯着我被烟熏黄的手指看,我觉得很难过。

     你看出了我的沮丧,转过我的身说,苏夏,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明白,她就是你寻觅一生要找的那个人。

     即使你的话很美,让我暂时忘记了比较和低落。

    可是我依旧在午夜时从噩梦里醒来,梦到失去你,眼泪汹涌涌出眼眶。

     这世上的美梦从未成过真,噩梦却总是相随左右。

     我的噩梦,除了失去你,还有胡乐。

     胡乐是我的前男友,他是个小痞子。

    他妈好赌,生他的时候还在打麻将,一心想胡,便取名叫胡乐。

    我不知道消失很久的胡乐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在我放学的路上拦住我,嬉皮笑脸的说,苏夏啊,听说你换了新男友,还是全校第一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走上来扯着我的胳膊说,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的。

     我愤怒地甩开他的胳膊,胡乐,你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胡乐被我甩开,不怒反笑,哟,这么久没见,真是本事见长啊。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开了。

    他在后面得意的喊,苏夏,你可别后悔,以后你会哭着来求我的。

    哈哈。

     04 我没想到,摆脱了胡乐,却有更大的噩梦等着我。

     第二天我刚到学校,就觉得气氛奇怪,走在路上,会接到很多目光的洗礼,或兴奋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

    而你看到我便拉住我的手说,苏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开玩笑道,陆齐铭,你别不小心红杏出墙了。

    说着便笑嘻嘻地朝班里走,而你却拖着我朝反方向走,边走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我说,陆齐铭,你开什么玩笑,都快上课了,我吃过早餐了,你也快去上课吧。

    说完就朝班门口跑过去。

    边跑边想今天大家怎么都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后面叫我企图阻拦我,而我下意识地更觉得有秘密,硬着头朝班里冲。

    但当我冲到班门口时,便站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了。

     虽然鲁索索在指挥同学用石灰粉刷着墙壁,但未被覆盖完的墙壁上,依旧是清晰的油漆刷的字,阮苏夏堕过胎,阮苏夏不是处女,阮苏夏是贱人。

     我愣愣站在原地,你冲上来立刻把我揽入怀里,转过我的身,把我的头摁在你的胸口。

     你说,苏夏不哭。

     鲁索索说,胡乐那个王八蛋一出现就没好事,他怎么不早点去死。

     说完,她又转头对我说,苏夏,你不要这样一句话都不讲,你和那个王八蛋早没关系了。

     而你在旁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不言语,其实看到胡乐的那一霎那,我就知道我明媚的生活要结束了。

    而我,真的不会哭,因为我的眼泪,早已在那个炙热的夏天流干,为往事,再也流不出来。

     一年前,我也是一个像唐清音那样纯净的女孩,穿白白的裙子,扎着马尾,笑得一脸纯净。

     胡乐天天放学在校门口对我吹口哨,他追求我的方式很轰烈,所以,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便开始与他交往。

     他每天泡在游戏厅,抽烟,打架,很少去学校,我放学,便去游戏厅找他,他带我去见朋友,吃饭,喝酒。

    就是那个醉酒的晚上,我送他回家。

    到了他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说父亲早去世了,母亲出去打麻将了。

    我倒水给他。

    他却反握着我的手,突然把我压倒在了床边。

    那天晚上,胡乐睡去了,我却瞪着眼睛看黑暗中的一切,被撕裂的吊带,和脖子上的红色印记,让我转瞬就陷进了黑暗里,自此,再无光明。

     一个多月后,我找到在游戏厅的胡乐,他正叼着烟专注的打游戏,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他却一把挥开我说,别烦老子。

     我在游戏厅外一直等到深夜,胡乐才伸着懒腰从游戏厅走出来,而我,也由开始的慌张等得慢慢麻木,所以胡乐走出来时,我平静地说,胡乐,我怀孕了。

     胡乐把我带进了一家小诊所。

    刺骨的疼痛遍布全身。

     那个夏天,对我来说,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为了摆脱这段黑暗,我转了学。

     转学后,我便经常一副火鸡扮相,脸上涂满了化妆品,因为,我觉得这样,就好像安全一点点,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别人,而别人看我,看到的就好像不是我的真面目。

     学校里所有人都说我是不良少女,其实我只不过是想用生疏的方式将自己与他们隔开而已。

    因为,看到他们鲜活青春的脸,我便觉得心里的那道暗伤隐隐作痛。

     05 我大病了一场。

     胡乐真的是我的噩梦,他一出现,以前的那些阴暗的往事便也铺天盖地像潮水一样将我覆盖,血腥和潮湿的阴暗让我窒息。

     我不停地发高烧,说胡话,醒来就看到你一脸憔悴地守在我床前。

     我扯着干裂的嘴唇对你笑,你立刻把我扶起来,给我喂水。

     我喝了水,才觉得好过了一点,你拿了个枕头颠在我背后。

    拉着我的手,你的眼睛有红红的血丝,你一定一夜未睡。

    但是你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苏夏,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你的以后,我来承担。

     陆齐铭,我听过看过的所有情话,都没有这句美丽。

     即使处在很久以后那些冰冷难捱的深夜,我每每想到这句话时,便觉得光源重现,周身温暖。

     你说下午要去学校,放学再来看我。

    我点了点头。

     临走前,你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我望着你微笑的出门。

    突然觉得好像很久之前便与你熟识,而你,就像是上帝特地派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天使,在整个世界离我而去的时候,只有你静静地走过来。

     下午,因为发烧的原因,我又断断续续陷入昏睡中,听到手机响猛然醒来时,看到钟表的时针指向四,你已经快回来了。

    我打开手机,收件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你和唐清音拥抱接吻的画面。

    穿粉色裙衫的女孩,白衬衫的男孩,美好得像一段广告片。

     胡乐出现我没哭,墙壁上涂满辱骂我的字我没哭,所有人鄙夷地看我我也没哭,但这张美丽的照片,却让我的眼泪狠狠砸落下来。

     那天我等你了很久,你到晚上才来。

     来时,你鼻青脸肿,衬衫上脏了一大块,但你却什么都没说,我也没问,那张照片让我的心绞痛得缩成一团。

    我们各怀鬼胎地盯着桌子上的闹钟,后来,你说,很晚了,你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

     你的身影随着关门声消失在黑暗里,听着你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鲁索索说,学校里盛传学校门口一小痞子对唐清音出言淫秽,而你英雄救美,为了她大打出手。

    那个小痞子,便是胡乐。

     鲁索索说,陆齐铭怎么这么善良,让所有人都误解了他。

     鲁索索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干笑地看着我的脸,她是故意说你善良的,因为这样才显衬其实你跟唐清音真的没关系,没一点关系,你不过是善良,助人为乐而已。

     我把头钻进被子里说,鲁索索,你怎么跟你的名字一样,啰嗦嗦。

     然后外边便没了声响,我以为鲁索索已经走了,过了好久才探出头,却看到鲁索索还坐在床边,她看到我露头便笑了,她说你怎么像只乌龟一样,你好歹赶紧好过来,去学校里面蹦跶蹦跶,向人证明陆齐铭的正牌女友还活着,让那些妖魔怨灵尽快远离。

     我说,你当我是降鬼灵符啊。

     鲁索索站起身说,听你这么说话就晓得你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明天学校见啊。

     06 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