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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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赵郡李氏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李元昶啊李元昶,你枉为人父,实是迂腐!迂腐至极!” 他替自己的学生觉得委屈,眼中含泪,望天痛骂。

     未几,黄自新忽然转过身来,他看着长跪不起的李怀疏,留意到她自始至终低着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你使了玄眼?你的眼睛……” 颈侧被人利落一击,扶剑而立的老翰林晕了过去。

     那只手的主人戴着半张金箔面具,鼻线中正,下颌线分明,外貌规矩得令人生不出半点窥探的欲望,偏偏眼睛里若有似无地透出些微悲悯,冲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说也奇怪,她像是从天而落似的,雁过尚且留痕,雪地上却只见乌黑的泥泞,不见半个脚印。

     “多谢。

    ” 跪了太久,膝盖几乎麻木了,李怀疏隐忍疼痛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条白布,双手托起两端,蒙住眼睛,牵到脑后系住。

     马夫将不省人事的黄自新带到了马车上,不必再交代什么。

     私心所致,她违背了师意。

    这几年来,至亲唾弃,挚友割席,她几乎成了孤身一人的天地浮游客,已不想再失去待自己恩重如父的老师。

     “诸多事宜尚等着我处理,慢待了,南吕君请自便。

    ” 李怀疏戴上官帽,系好鱼袋,回身朝太极宫走去。

     她双膝想来是被冻着了,眼睛也暂时无法视物,走得慢,每一步却仍迈得沉稳,不愿落人不重官仪的口实。

     这道清瘦的身影薄得像片纸,仿佛不能承受风雪之重,却默不作声地背负难以洗刷的骂名。

     被唤作南吕君的女人身穿白衣,腰间系着一枚模样古朴的黑色玉佩,她站在雪地中,唇角牵出浅淡笑意,对李怀疏说:“李大人,你的相好确实已在太极宫等着你了。

    ” 前头那人脚步微顿,被雪冻得通红的手拢在袖中轻轻捏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