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未遂

关灯
姐渡过美好的周末。

    ” 鹿晓冷道:“说吧,今晚还有几次?怎样才肯罢手?” 侍应生的嘴角抽了抽:“秦先生说……只要您和郁先生住一个套间,就让我们……咳,每隔一个小时送一份心意。

    ” ……果然是秦寂的作风。

     鹿晓:“你们这样做,我是可以投诉你们骚扰顾客的。

    ” 侍应生:“对不起鹿小姐,其实我们也很为难。

    主要是看您房间还亮着灯所以……” 鹿晓随手按下了门边的开关,顷刻间,套间里一片漆黑。

     “没灯了。

    ”鹿晓面无表情说- 秦寂送的是香槟色的蔷薇花,窄小的花朵星星点点,在夜深人静的室内幽幽散发着暗香。

    鹿晓把花束搁在了办公桌上,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脊背上火辣辣的,像是身体上燃起了细小的火苗。

     鹿晓狐疑地回过头,忽然愣住:“郁教授,你怎么起来了?” 她终于明白脊背上的灼烧感从何而来了。

    就在距离她十几步的地方,那个本应该已经会周公的人,正一动不动站在房门口,目光幽幽地锁着她坐的方向。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不是应该睡着了吗? 郁清岭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看着鹿晓。

     他的肩膀耷拉着,目光安静,明明是穿着干燥的睡衣,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灵魂刚刚被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感觉,好像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湿漉漉的。

     “……郁教授?” 鹿晓的心里顿时有些犯怵:他现在连有问必答癖都没了,不会是梦游吧? 台灯昏暗的光芒下,静止木偶模式的郁清岭变换了启动模式,忽然迈开脚步毅然决然绕过鹿晓,径直走到了她身后的办公桌旁,一把抄起秦寂的蔷薇花,顺势朝窗外一抛。

     “那个花——!!!” 鹿晓慌忙去阻拦,然而为时已晚。

     那一束蔷薇花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消失在暗夜里。

     下面是公共池啊啊啊——!! 鹿晓不敢想象这样一束带刺的花要是真的砸中人会怎么样,她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门,七弯八绕终于抵达了楼下,忽然发现是自己记错了——窗户下是公共池前的假山,那束花根本没有可能掉进温泉池里去。

     鹿晓回头对上郁清岭,尴尬得抓耳挠腮:“好像是我记错……” 漆黑的夜里,风一吹,她冷得直哆嗦。

     “咳……”咳嗽。

     他阴沉着脸,一路拽着她回到房间里,难得凶狠地关上了房门,把那个衣衫淡薄的小身板塞进了沙发里,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迅雷不及掩耳,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实验室的兔子。

     “郁教……” 郁清岭随手扯了毛毯把鹿晓包裹了起来。

     鹿晓有些脸红,因为的他靠得实在太近了。

    昏黄的灯光下,鹿晓的身体深深地陷进了沙发里,郁清岭就俯身在沙发边,两个人的距离近得空气都有些黏腻潮湿,还有一点微乎其微的燥热。

     “我不冷的。

    ”鹿晓小声说。

     “我不喜欢。

    ” “……不喜欢花?”鹿晓一愣,他好像并没有花粉过敏啊? “都不喜欢!” “……” 郁清岭盯着鹿晓,他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含含糊糊的话语在喉咙底翻滚。

    他俯首低垂眼睑,以顺服的姿态向鹿晓凑近,又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低喃。

     这一次鹿晓听清了。

     他说的是:“喜欢鹿晓。

    ” 声音有点烦躁,还有一点委屈- 他这是……吃醋了吗? 因为秦寂的话,因为今晚的真心话大冒险? 不论是哪一种,鹿晓此刻的心脏都已经快要跳出喉咙。

    她无比庆幸刚才关了灯,客厅只剩下微弱的台灯光芒。

    如果此时此刻客厅里还亮着灯,他一定会看到她的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

     “那个花……”鹿晓小声解释,“花是秦寂送的,他这个人,每次事情脱离掌控的时候,总是喜欢做一些事刷一些存在感,你……” 你不要在意。

     这一句话鹿晓没有说出口。

     怎么能不在意呢?她明明自己都那么那个被他守望着的存在过的女孩。

     “……郁教授?” 郁清岭大概是真的醉了,替鹿晓盖完毛毯就席地而坐在了沙发边,双手当枕头,脑袋耷在手上,两眼紧闭,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点点细微的酒气。

     鹿晓:…… 她忽然间有些心软。

     自从知道了他曾经有过白月光,她已经脑补了八百种自己成为蚊子血的可悲下场,每次想起来都换一种方式别扭。

    这样的过程重复次数越多,反而越是好奇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然后暗搓搓地把这笔账再算回到他的头上。

     这样对他其实不公平。

     “清岭。

    ”鹿晓轻轻叫他的名字。

     郁清岭在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鹿晓对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问你来着,但是一直不敢问……” 郁清岭陡然睁大了眼睛,眼里的微光堪称惨烈。

     鹿晓有些为难,踟蹰着想说辞:“就是……” “不要!我不同意!”郁清岭的声音陡然提高,突兀在寂静的黑夜里。

     鹿晓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郁清岭的臂弯狠狠地捞到了他的怀里。

    一时间酒气冲刺满她整个鼻腔,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全世界只剩下了郁清岭的呼吸。

     低沉的,黏腻的,焦灼的,凌乱的呼吸。

     “郁……” 鹿晓发现他竟然在发抖,不止是身体,甚至是灵魂。

     她听见郁清岭的声音在她的发顶响起,压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底撕裂出来:“我绝对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鹿晓吃力地伸手摸了摸郁清岭的后颈,却摸到了一手濡湿的汗,顿时指尖微微一僵。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们之间的话题是不是……稍微有点偏差? “郁教授?”鹿晓轻声呼唤他。

     郁清岭却开始沉默,他的额头就抵在鹿晓的肩膀上,像是鸵鸟一样,不吱声也不肯抬头。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的权利,我不应该剥夺选择正常人生的权利……” “我应该控制情绪,不应该……可是鹿晓,我做不到……” “……我甚至不敢去设想,如果你的选择不是我……我该怎么办?” 郁清岭的声音断断续续,混乱的语言失去了基本的逻辑。

     到最后,他只剩下微弱的低语。

     “你应该属于这个社会……可是鹿晓……我只有你。

    ” “对不起,我……” ……- 鹿晓从来没有见过郁清岭这副模样,他一直冷静沉着得像一个机器人,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纷扰都不能扰乱他的情绪。

    可是此时此刻,他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裸地切开了自己的胸膛,把内心深处的恐惧袒露了出来。

     鹿晓感觉到了悔意。

     她环抱住他的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试图安抚的情绪,“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事情?” 郁清岭低道:“你不是,要和我说分手?” 鹿晓:“………………” 鹿晓看见郁清岭的目光,又觉得心里软绵绵的。

     晚一点遇见……又怎么样呢? 鹿晓在心底叹息,用力拥抱住那颗因为发烧才脆弱的灵魂。

     “林简问的初吻,是篝火晚会真心话大冒险,秦寂他赌输了之后选择大冒险,要现场选择一个人亲吻。

    我血霉,正好被挑中了,主要是因为选我的话不会招惹后续是非。

    ”鹿晓低道,“而且,我去追花只是怕砸到人啊。

    ” 郁清岭的神色微微一滞:“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只是觉得自私……”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而她应该拥有一次永远正常人生的机会。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那么自私地利用她的善良,可是……理智在需要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归根结底,他舍不得。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输局,他也不想要冒险。

     鹿晓简直哭笑不得:她这是找了个小女友吗? “有情绪是很正常,要是你跟商锦梨走太近,我也会不高兴的。

    ”鹿晓低笑,“而且人类的爱情本来就是排他的,我很高兴,你对我有这样的领地意识,请再接再厉。

    ” 郁清岭大约是渐渐清醒了,眼神越来越狼狈。

     他站起身来:“我去倒杯水……” 鹿晓在他动作之前站了起来,拽住他的衣袖,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

     郁清岭浑身一震,狼狈后退。

     鹿晓环抱住了他的脖颈,用力地把自己的唇舌贴向他,用自己的舌尖轻轻触碰他的牙齿。

    就在今天之前,她已经被商锦梨拽着科普了许多“必备知识”,可是真正到这一刻,唇舌之间的滑腻感传来,她还是觉得整个人快要热到蒸发了…… ……干脆明天就选择性失忆吧! 鹿晓在一片混沌中想,她闭上眼睛,对着唇齿间的柔软轻轻咬合。

     “唔……”郁清岭的呼吸陡然间凌乱。

     他已经退无可退,身体里从未被点燃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细弦崩裂,忽然间脑海中那些繁杂的思绪全部都灰飞烟灭了。

    他从喉咙底发出一点声息,阖上了眼睛,用力地拥抱住胸前的娇小身躯。

     “鹿晓。

    ”他在混乱间喟叹,如同海上遇到浮木一般,毫无章法地用自己的唇去覆盖鹿晓的唇齿。

     鹿晓只觉得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已经被压回了沙发上。

     “……”疼啊…… 鹿晓的腰椎撞上了沙发的扶手,疼得眼冒金星。

     此时此刻她才绝望地发现,商锦梨那妖精说得一点都没错,就算是郁清岭也只是雄性动物的一员,就算他平时安静如大山,就算他抱着绿萝在阳光下清新得简直是小可爱本可,可是骨子里却始终藏着的雄性生物的本能。

     几乎只是转瞬之间,她这个伪司机就一败涂地,攻守易型了。

     自作孽的鹿晓疼得快要哭出来。

     扶手好疼…… 呼吸好难…… 腰快被卡断了吧…… “……郁……” 鹿晓艰难地出声,刚一张口,郁清岭的温热的舌尖就侵入了她的领地。

    鹿晓的身上传来一点干净的草木气息,勾得他不断想要靠近些,再近一些,近到能够把她藏进身体里…… 鹿晓试图推开他,却被束缚得更紧,到最后她几乎放弃了抵抗,只是凭着意志艰难地挤出一点点声息:“门……”没关啊啊—— 凉风穿堂而过,郁清岭的动作微滞,骤然松开了束缚。

     他急促地呼吸,全身都在战栗,似乎是要强压下慌张。

     下一秒他重新替鹿晓盖好了毛毯:“对不起……但是不可以……” 鹿晓:“……” 鹿晓生平二十七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尴尬过,因为就在刚刚,她好像、强撩良家教授——并且失败了。

    如果地上真有缝隙,她怀疑自己可以直接钻到十八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