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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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沄潇难得去山里挑了一棵树,削出两块简陋木板。

    一块被她弄成匾额大小,上用墨笔勾勒“育儿堂”三个大字,粗糙得和高大宅院格格不入;一块被她弄成后有折叠三脚架支撑的模样,竖在门前一角。

     上书 “育儿堂规矩: 其一,管养不管活,介意勿扰。

     其二,孩子送来不是教的,是受磨炼的,普通孩童不要送来,介意亦勿扰。

     其三,乖孩子谨慎送来,小心被教坏,介意者同样勿扰。

    ” 板上内容姑且不评,那模样倒是同样简陋得令人发指。

     可匾额上三字铁画银钩,雄浑苍茫,清劲有力,极有风骨;门前竖板上行书如云,风神洒当,轻灵飘逸。

     两种不同的字体,都别具风格,一派大家风范。

     邵夫子在外吃饭归来,得见匾额,惊为天人,呆站在门口痴痴欣赏了好久。

     就差当场作一首诗,感叹一番。

     “门前匾额,似乎刚刚做成。

    ”邵夫子向搬到前厅廊下,悠然躺着的凌沄潇问道,“不知凌夫子可知,这匾额上的字,出自何人之手?” 凌沄潇一听,就知道麻烦来了。

     她眼睛都懒得睁开,说话的声音也低缓:“你问这话之前,这字是我所写。

    你问了以后,便是你。

    ” 这位凌夫子,倒是十分任性。

     他顺着自己的胡须,呵呵乐道:“凌夫子说笑了,此字自成一派,足与王右军并论。

    没个五六十年寒来暑往练字的功夫,断然写不出这样有风骨的字来,在下可不好冒领。

    ” 凌沄潇轻踩木踏,慢慢停下的藤椅,继续悠悠摇晃。

     “随你,别说是我就行。

    ” 她没有兴趣被一群书呆子围着请教书法。

     邵夫子看出来了。

     他这位共事的夫子,比较懒。

     此时已近未时正,午休歇完跑来的花花崽,哒哒跑来。

     “邵夫子!午后没课了,你怎么不回家歇息?” 邵夫子将衣摆提起来,随意往廊下石阶一坐,朝小崽崽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