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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对方已是一抔长眠在地底的黄土。

     云光启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几眼,最终还是在已经签好的文件后加上弥隅的名字,传到弥隅的通讯器上。

     他永远也忘不了云落离开办公室前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一片黯然,像蒙上了一层灰雾。

     被这样的雾气遮罩的瞳仁,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

    被强制解除连接那一日里流露出的所有愤怒和不甘,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化为云落眼底一捧了无生机的尘土。

     “是你们害死了陆安歌。

    ”他头也不回地说,而后摔门离去。

     云光启陷在办公椅里沉默,良久,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捂着心口从军装里兜抽出一条帕子,从嘴边捂过又松开,一片鲜红。

     S区与A区的接壤处有一座山,没多高,两个区域分居山的两边。

    只不过S区可以任意上下,A区的山脚却警戒遍布。

     军队的陵园就坐落在山上,曾在大小战役中牺牲的士兵数以万计,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

    除了死者家属及军官,任何人不得入内。

     只不过大家心知肚明,那些拔地而起的石碑下,不过都是一座空冢,最多放几件生前的遗物,算作念想。

     逝者都成了头顶的星星,又怎么会埋进土里。

     云落将一束新鲜白菊置于一座崭新的碑前。

    碑上的字才刻上去不久,缝隙里还残留着白色石屑。

    他半蹲在地上,伸手将那一层白蒙蒙的粉尘抹掉。

     石碑正中是一张极其端正的遗像,这是弥隅第一次见到陆安歌的模样。

     板正却邪气,弥隅下意识以貌取人。

    那副眉眼太过凌厉,只是区区一张照片,强硬的信息素却仿佛要溢出来,与他水火不容。

     照片里的人军装穿得笔挺,头发剔成了没一指宽的板寸,眼神与云落有说不出的相似,固执、冷峻,仿佛杀人于无形。

     怪不得能和云落做朋友。

     看得久了,弥隅终于看出两人眼神之中的区别在哪里。

    云落是水,硬的时候冻成坚冰,软的时候化成一滩,弥隅少见他那副模样,却十分肯定。

     陆安歌的眼神,分明就是无所畏惧的石,外壳硬,内里更硬,一拳砸下去,必让人流血破皮。

     他耳垂上有一个黑点,弥隅以为那是耳钉。

    想想这东西又不太会出现在联邦军队里,于是只当是一处泥点不小心溅到了碑上。

     总之他当下觉得,能和云落成为搭档的人,不该这么轻易地就死去。

    他冷笑一声:“或许这下面根本就没埋着陆安歌呢。

    ” 从陆安歌叛国开始,到莫名离世,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却都是云光启的一家之言。

    这其中疑点重重,云落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